华安宫中,听了婢女禀报今日早朝之事,南知意气的脸色发白。
自她从离国至熙都和亲那日起,她便觊觎着皇后之位。一年了,她觊觎皇后之位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她密切联系朝中大臣,为的就是这一天。她以为,昨日长孙凝漪和宇文晖大吵一架,宇文晖一气之下会将她废了。可是,她没想到,宇文晖对长孙凝漪,竟还是那般仁慈。
屏退了众宫人,只留下当初陪自己从离国来到熙都的晚迎。
她轻轻问道:“临颖,你说,本宫是不是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了?”
临颖心里暗自叹息,她知晓,南知意对那个位置执念太深了,但她只是个奴婢,主子的心思,她左右不了,能做的,只是为主子达成心愿罢了。
临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娘,您别太难过了,那个位置,也没什么好的,所谓高处不胜寒。”
南知意轻轻摇摇头,叹道:“娘亲若是知道我这般没用,也会替我失望吧?娘亲是个舞姬,所以父亲不认我。娘亲不在后,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或许这样,父亲才不会觉得我是他的耻辱,母亲也能够安心了。”
临颖和南知意是一块儿长大的,她的身世,自然是知道的。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夫人曾说娘娘父亲在熙国,如今,娘娘找到了吗?”
“没有,娘亲没有告诉我是谁。或许,娘亲根本就不想让我认他吧?也罢,一个抛妻弃子,始乱终弃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认他?”
“娘娘……”临颖轻轻唤道。
“罢了,不提他了。本宫有些乏了,先歇息了。”
凤栖宫中。凝漪淡淡抚琴,奏着《汉宫秋月》。
今日早朝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南知意按耐不住,觊觎后位,这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也想借此机会让宇文晖看明白她处境的艰难。
一切,似乎都按着自己假想的进行着。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今日早朝宇文晖竟会当着众大臣的面说他长孙府的家教。
不过,一想象到宇文晖早朝教训父亲的样子,凝漪就忍不住想笑。想来,宇文晖是被她气急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做这等有失帝王身份的事。
自己当初入宫,便是为了保丞相府荣宠不衰,而现在,自己似乎给家族带来了祸患。
凝漪叹口气,伤感道:“自古红颜祸水,本宫也不例外。”
兰卿心疼的看着凝漪:“娘娘,红颜并非祸水。只是世间男子,大多是自私的。”
丞相府。
独孤氏在府里焦急等待着。见长孙翊回来,担心的问:“我听说,今日早朝,老爷被陛下训斥了?”
长孙翊叹口气:“陛下责备我对漪儿疏于管教。”
独孤氏闻言,慨叹道:“想漪儿自幼培养宫规礼仪,怎么入了宫,却和陛下针锋相对呢?”
齐王与皇后有染,近日在熙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长孙翊也有耳闻。
忆及此事,长孙翊便有些惭愧:“若那年,我不将漪儿一个人留在江南,她便不会遇上齐王殿下了吧?”
独孤氏信佛,自是相信缘分命数的,劝道:“老爷,这是他俩的缘分,你断不了的。”
“要说是缘分,也只能是孽缘。”
“老爷,寻个机会给漪儿送信,让她切莫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