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正僵持不下时,宫人来报:“禀告娘娘,婉嫔昨日染了风寒,身体抱恙,今日这才没来请安。”
凝漪闻言,微微皱眉,染上风寒?如今已是仲春,不似冬日那般寒冷,怎会染上风寒?
正细思间,顾忆雪那惹人嫌的语调又响起了:“风寒?婉嫔这编谎话的能力,可真是差劲啊。这都什么时节了,也能染上风寒?况且,不能来请安,不应该先差人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吗?”
南知意把玩着前些日子宇文晖赏赐的玉饰,边把玩边说道:“这婉嫔也太不知礼数了,皇后娘娘可不能姑息。”
“后宫之事,陛下既交与本宫打理,其他人就不宜插手。本宫自有计较,用不着拐弯抹角的逼着本宫。”
“妹妹只是怕娘娘行事不稳妥,给人落了话柄。到时候这皇后之位不保,可别怪妹妹没提醒过姐姐。”南知意的目光落于玉饰之上,说话时也不瞧凝漪,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的,怕是只有她南知意吧。
凝漪淡淡道:“今日闹了些不愉快,本宫也无心饮茶了。众位妹妹也都回宫歇息吧。”
待众人散去,凝漪匆匆赶往锦元宫。
入殿,便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凝漪微蹙起眉头,向内殿走去。
步入内殿,见夏玉姈半倚着床,侍女正服侍她服药。
见夏玉姈苍白的脸色,凝漪有些心疼,从侍女那儿拿来瓷碗,温婉一笑,道:“我来吧。”
边给夏玉姈喂药边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了风寒呢?”
“昨日不慎跌入水中,我身子本就弱,那池水又凉,这便染上了风寒。”
“不慎跌入水中?”凝漪有些狐疑。
“是的,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夏玉姈眼神躲闪着。
聪明如长孙凝漪,怎会不知道这个中缘由,只是,夏玉姈既不愿说,她索性也不点破。
待夏玉姈喝完药,凝漪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凤目注视着她,认真地说:“有我在,定不会让姐姐再受伤害,我会尽我所能护姐姐周全。”
“护我周全?一辈子吗?”夏玉姈有些自嘲的笑笑。
“只要我还活着。”凝漪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让人只一看,便想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夏玉姈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深宫之中,她只有凝漪这一个朋友,待她还真好。
夏玉姈有些担心地问:“阿凝,你不怕吗?”
“有何可惧?大不了,跟她们同归于尽。不过,应该没有谁,有那个能力,让我跟她同归于尽吧?”
夏玉姈怔怔的看着她,那一瞬间,她觉得凝漪有些可怕,她甚至怀疑,眼前人根本不是当初天真活泼的领家妹妹。只希望,凝漪再怎么变,她们之间这份真情,能够永远不变吧。
凝漪起身,说道:“姐姐好生歇息,我就不叨扰姐姐了,这便先回宫了。”
语罢,便回了凤栖宫。
待凝漪走后,侍女问夏玉姈道:“娘娘,为何不将懿贵妃推您入水,和今早您差人给凤栖宫报信,被顾婕妤拦下的事,告知皇后娘娘?”
“凝漪本就与她们不合,我不希望因为我,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再度恶化。”
“可是娘娘,您就这样白白受了委屈吗?”
“无妨。”夏玉姈哀婉一笑。
“娘娘,您向来与世无争,只求平淡度日。懿贵妃她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娘娘呢?”
“宫中生存就是如此,你不去招惹别人,自有人来招惹你。况且,我和长孙妹妹关系好,她们看不过我倒也正常。”
华安宫。
顾忆雪和南知意从凤栖宫离去后,便一同回到了华安宫。
顾忆雪:“娘娘昨日为何要将婉嫔推下水,她既不得宠,位分又低。似乎与咱们并无关系吧?”
南知意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婉嫔是不得宠,位分低,但她可是长孙凝漪深许为知己的人。她应当知道,本宫这般对她,皆是因为长孙凝漪。日子久了,她自然会和长孙凝漪离了心。”
“到时候,就让长孙凝漪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顾忆雪咬牙道。
“不错。而且,若她因此而记恨上长孙凝漪,那绝对会成为刺向长孙凝漪的利刃。因为,长孙凝漪从未防着她。更何况,经过我们的挑拨,她们之间的情谊,是没有办法坚如磐石的吧?”
“娘娘这离间计,当真高明,臣妾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