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索性别开眼神,由于出行需得简洁,以免被有心之人注意,所以马车一直从简,不大,是那种略有富贵之人便能买得起的类型,里面既无茶桌也无抽屉,只有两个简单的座椅,马车外也没有任何标志。
刚出门带的那些小厮也早已被夜浅早早打发。
暗处却有人一直随行以保护安全。
但这些却是沈星河不太知道,或者说也不在意。
她掀开马车上唯一的一个小窗的窗帘,向外看去。也没有大家闺秀只掀一角的矜持,她才不在意。大刺刺的直接把全部掀开,把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用脸直接感受马车行驶路上带来的和煦的微风。
后来想了想似是觉得不太好,把自个的手帕拿出来往脸上一蒙。
若不是怕吓到了那些个无辜的路人,她才不会这样做呢。
至于车里还有个人?她把头探出去,就不算是在马车内啦。
马车还在缓缓向前行驶。马车内外却是截然两种感受,这么说不对,不严谨,还有一个马车中间,咳,嗯。是的马车里不里外不外,所以就,马车中间,对。
......
“啪”
清脆的响声响起在小小的店铺内。冯青青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看向眼前的一对中年妇女。
男人连忙拦住女人,呵斥道:“做什么呢你,青青回来也是好事。”
“好事?”女人尖叫,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青青,进屋里去吧,屋里说。”
冯青青略有难过的看向眼前的人,她的姑父姑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呢?
姑母被留在店铺内照看生意,冯青青姑父一个人把她带进了后面一个不大的空间,屋子。
“青青啊,你姑母就是那个脾性,你也不要跟她计较,她就那样你也知道。”
冯青青心中一片冰冷。所以,是即便她被打了那响亮的一巴掌,也要为着“对方就是那个脾气”而理所应当的谦让吗?
她没有说话,或者说,她已经那个不想说什么了。毕竟一路北上来到京城的路上,还都是姑父姑母帮忙下才一路顺利。她可以怨恨,却不能不知感恩和回报。
她想看看,姑父难道也是这样的人吗。
她沉默。
此间姑父都在说一些有的没的,她皆以低头乖巧“嗯”回应。
“青青啊,虽说哈哈,你回来姑父姑母都挺高兴的,但是,那个卖身......那个拿回来了没哈哈,辜负也是关心你,要是没地方放姑父......”
“撕了。”
“什么?”姑父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我说,撕了。”冯青青声音很轻,却又带着种坚定,一字一顿的说道。
“撕,撕了?”
“嗯。”
“那妈妈......”姑父欲言又止。
“没事。”
“青青哈,你看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多有不便,刚刚送你过来的那个马车里的人是哪家公子啊?”
“......”这一次,冯青青沉默了许久。
她不知是该怎么说,到底要说是小姐还是公子还是那个女侍卫口中的王妃。
“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啊,是公子吧,哪家......”
“一名小姐。”
“小姐?”姑父的脸色开始变得奇怪。
“这,女子,青青啊,你还小不懂事,可能会遇人不淑,你可要告诉姑父姑母啊,”
“告诉你们,做什么?你们帮我去报仇吗?”
“哈,哈哈,对方那么有钱,你想想姑父姑母还有店里生意要照看着些呢,哈哈,但你要相信,青青,姑父姑母会为你打抱不平的,我们会在精神上支持你!”
一番话明明软绵绵毫无力气,却被姑父说的斗志昂扬。
如果沈星河在场,一定会锐评:营销组织宣传头目欢迎您!
“姑父......”
“姑父说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怕你啊被人骗了。”
“不如,就暂且先在姑父的朋友家住下,等姑父生意好了之后,再把你接回来,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朋友家?冯青青心中有些戚戚然。好一个朋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