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如碧,今天的广陵郡,一片平和。
巳时的金乌早已炙热,参差叶片儿间漏下的光芒便足以让人心烦意乱。
平村外形单影只的外乡客背着斗笠儿在树荫下乘凉。
疲倦的面孔与劳累的神形无不昭示着他此刻的颓唐。
“客儿是从他乡来的游子吗?这瞧着可是个生面孔。”
和缓的声音在独行客耳边乍响,入眼的是一碗温热的酤酒。
抬眼看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等他多疑,清香的酤酒便勾起了外乡客肚里的馋虫,只稍稍顿了片刻就接过酒碗,昂头一饮而尽。
酤酒特有的甜香在嘴角绽开,口齿留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外乡客的心情不禁愉悦了几分,说道:
“晚辈姓封,名宗,字云朝,确实并非此乡人。
“我就说嘛!听你这口音,想来是长安人吧?”
封宗勾了勾唇,笑道:
“前辈见识多广,在下实在是佩服!”
一番话夸的老者直眯起眼笑,封宗很快便与老者聊成了一片。
……
“刚入夏的太阳就如此之烈,这往后农民的日子难啊。”
封云朝感慨道。
老者笑了笑,抹了把汗,说道:
“想来云朝小辈也定当是觉得热了吧,不如寒舍一叙,喝酒吃菜,也好避暑果腹。”
“前辈既当如此邀请,晚辈,断不敢拂了这一番好意。”说着便要点头作楫。
“哎呀,说的多生分,老夫是平村守门人 张乘风,江湖人送外号狼面子,你称我狼叔,我称你云朝小友,可行?”
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忘年之交,封宗有点儿意外,但仍笑着点头称是。
“哈哈哈…”
狼面子转身领路,昂首长笑几声,惊得飞鸟出林。实是傲世之风范。
封宗看着他挺拔有力的背影,不禁想到。
看似逍遥洒脱,却又有着旁人道不出的意味…
……
在守门人家吃了点午食,又将水囊灌满了清甜的酤酒,与张乘风小叙了一会,说了些感谢的话,封云朝便要告辞继续去游历四方了。
正当狼面子要张口挽留时,一个像他徒弟的人跑了过来:
“师,师父!有,有事…”
说着徒弟气喘吁吁地附在张乘风耳边说了什么话,引得张乘风脸色突变,忙吩咐道:
“你先去通知他们老夫已经知道了,我准备一下东西马上就去!李婆子!出来送别云朝小友!”
说完师徒二人向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只留下封云朝一个人与灰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
这时狼面子的内人李暮春走了出来,看到封宗满面的疑惑,思索了片刻,避重就轻的说:
“可能是关家和奕家的事…”
捏了捏干瘪的水囊,外乡客的面色沉了沉,重新将水囊系回腰间,倚靠在树干旁,不由得叹息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