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宫娥端着漱口液,犀皮漆葵瓣捧盒,盛着各式稞炳酥糕点心,乌木托盘置几盅,五谷粥,肉粥,酥油茶,豆浆,牛羊奶。几屉笼屉里虾馅云吞,羊肉混沌,牛肉饺,鸡汤包。
战战兢兢地上了石阶登上金雀台,领头宫女叩了叩羽翎殿的窗,谦卑的说:“帝姬早膳已经布置好了,依您的喜好绝不重样,您开窗我们给您递交。”
“我没胃口通通赏发给你们吧!”帝姬索然无味慵懒地吩咐。
“帝姬这怎么行呢,奴婢人们不敢僭越,今日的早茶是御膳坊精心备制的,帝姬多少尝一口吧,不然皇后娘娘哪我们也不好交待啊。”
“好吧,你们拿进来吧!”她百无聊赖地开了窗,摆在了案上。
“帝姬请用早膳。”
她胡乱的用夹了几筷子,手支撑着下巴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间歇愤愤的以筷子戳着点心,嘴里念叨着。
门窗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她扭头大叫:“谁啊!”
“喂,你小声点!不怕引来别人,”那人压低嗓子嘱咐。
“啊,王八蛋李扶苏,你还敢来,你姑奶奶我还没有去杀了你,你竟然敢自投罗网。”她顺势夺起筷子投掷向窗外。
“母老虎你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冒着禁足危险来给你赔罪的。”
“哼,你有这好心?自己去鬼混让我替你打圆场,你害我锁在这。”
“好好好,我谢谢你。你在撒泼我就走了,咳咳咳,你要的唯物阁的胭脂妆品可花了我百两银子呢,你还想不想要啊,啊?你若不要我边去送给哪个名媛淑女喽。”他阴阳怪气的问道。
“喂,那是你欠我的报酬,你还要克扣你有没有天理了。”
“你把窗打开我递给你。”
他翻越过窗,掏出一个包袱裹着一套京兆仕女贵妇间的奢侈品,“呶。”
帝姬满目琳琅抚摸着物什,捧到鼻子边嗅着气味,“没有它们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终于等到你了。”她转眼一撇嘴,“算你有良心你能搞到这售罄的还算有些本事。”
“切,你兄长是什么人,也太小瞧我了吧。”
帝姬爱不释手忽见扶苏脸上有些淤青红肿,便问道:“哥,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她怪异的嘟囔嘴,“停停停,你别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调戏哪家的姑娘教人家随从把你群殴了吧。”
“喂,死丫头,你哥再怎么样也有职业操守,我要泡怎么会霸王硬上弓,那女的不垂涎我的男色主动投怀送抱怎么还会等我撩。”
“哼,有人毒打教训你也是活该。”
“嗨,你这死丫头真没良心,我要不是为了买你那些破玩意要用高几十倍的黑价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若不是他们联合欺负我,我的赌技怎么可能在赌坊输了几百两,叫人欺侮。”
“哥,你真好,妹妹感激不尽,我替你揉揉伤口吧。”她假抽泣着,就要上手。
“啊,不劳大驾。”他捂着脸,“我该走了免的逗留太久要来找我。”
他蹑手蹑脚的翻过窗,熟练的纵身一跃消失在檐下。
话说几个公主知道帝姬被软禁便幸灾乐祸,就要来落井下石寻她的晦气,大摇大摆的来到金雀台下便假意惋叹着,娉姝公主开了口:“妹妹啊,姐姐今早听闻了你被禁足就来看你,真是惹人怜惜,妹妹一向活泼好动不受拘束,这样一来必定日渐孱弱,姐姐我好生心疼啊。”斓曦公主在一旁附和,“不过妹妹也是也该改一改平日里跋扈骄纵的性子,不然这满帝都的公子都不敢要你。”她持盛气凌人的姿态。
“呀是两位姐姐啊,姐姐今日得闲来看妹妹,妹妹心暖,正巧我得了唯物阁时前售罄的一款胭脂,就拿出来给姐姐们鉴赏一番。”帝姬在台阁上居高临下,把那胭脂盒衔在芊芊指里,“用指尖研蘸一毫就洋溢着百花香脂的味道,哈哈,不知姐姐有没有购求到呢,如今满京兆都一盒难求了吧。”她清清嗓子,“姐姐慢游,妹妹要上妆了,毕竟靖朝第一美女也要注重我的相貌。”潇洒转身离去。
两人一时语塞,满眼的羡慕嫉妒,毕竟两人的月俸也才三百两,也不得父皇多大恩宠,若要托人购买不知要花多少,那唯物阁的饰品奢品是全城女子阔绰的象征,拿出去有多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