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未憩,将身来到公子厢门外,他轻扣了扣门,轻声细语的问道:“公子,是否安睡?”“门未锁,你进来吧。”
他推门入内又侧身小心关上,公子只抬眼一看:“一路上你我已有所见,因洪灾肆虐,百姓流离失所,官吏却谎瞒灾情搜刮民脂,都秉持着山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实在可笑。”
撇下书,转身望向窗棂外,“公子不必如此失望,此次公子拜皇上出宫秘访,只为皇上分担社稷政务之琐事,若公子不负所望定可以在加冠礼上,被亲封王爷,那时公子如愿以偿迎娶所爱之人,又可大展宏图有何不好。”他诚挚说道:“更可以让公子母妃开心啊!”
公子微启丹唇不露齿,瞳中若有憧憬,怅然说道:“敏之你随我出去走走吧!”敏之即说:“诺!”
两人悠悠走转,漫走到水神庙前,见庙里灯火通明,门前有两小厮把守,公子驻足一望问到:“里面在做何事?”两小厮四目相对,面面相觑说到:“那是后天献祭水神的娘娘正在沐浴焚香,明天受香火一日,你明日再来吧,快些离去!”
公子只透过间隙遥望掩扉后的薄命。
神庙里,几个净身女子围在浴盆前,盆中有一豆蔻年华的姑娘,任她们擦拭,闭上眸子,心如死灰,敛声屏息,强忍着泪。缕缕青丝在水中宛若浮萍。冰冷的神像前放置着火色的红烛,人形的冷,火色的冷,石像可怖。
次日,神庙前早已人声鼎沸,水泄不通。
门前摆一张张桌子,有人拿笔蘸墨记着交账人名的金册,几阶石梯上木门已敞开,接收这络绎不绝的香客前来觐见神明,案上承一神龛身裹白纱袍的姑娘瘫坐其中,三足青铜鼎里戳满了焚香,烟雾缭绕若迂回盘旋的飘带,若蜿蜒曲折的小蛇熏染着每一处信仰。
座下百姓万民齐跪磕头俯首嘴里喃呢的无非是保佑与祈祷,泪无痕,眼扑朔,心迷离。
主从二人也站临门外,敏之注视这神龛中的女子,一阵风掀起了帘子,吹下了面纱,两旁侍女慌忙上前为其系上,又拿手绢给她拭去眼角的泪,公子道:“世俗之事不肖围看,走吧。”只得悻悻而去,公子侧目而看仿佛那女子也在看他,忧怨渐深迷人眼。
“公子我已打听清楚这镇上衙门曾有个张捕快,曾联名上书过地方官员要求不要大兴祭祀巫礼,灾时要治水赈灾,可几次三番都被压了下来,他也被革职又被废了条腿,为人正直深有口碑百姓都信任他,衙役也愿意听命他。可不知如今他是否愿意出面号令。”他思索几间又说,“今年轮到献女的是姓王的商贾,他不想献女便买了一女子替代他女儿,此人虽为富不仁但迫于官威还是要一同做戏。”
“此事不必担忧,我需要你携百两纹银前去邀约这镇主和王商贾,若应邀前来做东便还有重礼相授。”“公子,我知道了。”
且说公子来到张捕快家,亮明来意,那人不但不忧陷身危难,还喜于有生之年可以为百姓再做善事。
敏之来到镇主府,看见老迈的巫婆与那镇主商贾三人一同吃喝,便满目怒火,受意入府后见三人又笑脸相迎:“悄将镇主引往一边,打开了百两银子的木箱,说道:“镇主,我家公子在此经商,在渡口收货时不防与人起了冲突失手打死了人,那家人是一窝的地痞东西,实在不想闹大,还请您明日出面调停,若事成还有重礼。即有水神娶妻之巧遇,就明日聚首江边酒阁可好?”
只说那镇主见钱眼开,佯装肃然说:“竟有如此事何不早些找我,俗话说恶人还需善人磨嘛,就这点小事。好了好了如此说定!”
敏之说:“感念镇主恩情,明日聚首,不必远送,您回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