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熹松了口气,往蝶衣来的方向走,她有些不解,宋乐熹大早上在院里堆雪人是什么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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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夫人还真是童心未泯。”
她笑笑,继续两个人的日常唠嗑,无非就是在把朴灿烈的经历多听几次,偶尔吐槽一下边伯贤,说说哪房太太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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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些时候,蝶衣起身走的时候面色有些苍白,宋乐熹担心她身体,就叫慢些离开。
她也点头,看着蝶衣回去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升起阵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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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安是正确的,晚饭用过之后就听见蝶衣小产的消息,宋乐熹当然是震惊了,心里的不安更加明显,被传唤到大厅里的路上,心脏一直砰砰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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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站了各房的太太和下人黑压压站了一片,边伯贤做在中间,面色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宋乐熹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过,进门后也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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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3“人齐了,把你的话再说一次。”
边伯贤冷声道,地上那个被打的半残的丫鬟才带着哭腔说
女龙套“将军,今日夫人和往常一样去了大夫人的房里吃茶聊天,回来的时候身体就开始不舒服,晚饭的时候就肚子疼开始落血……”
躲不过的还是来了,宋乐熹张口欲要解释,安宁抢先了说
四房安宁“这丫头血口喷人,怎么你家夫人天天去,就今天从大夫人房里回去孩子就没了,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女龙套“将军,奴婢的话句句属实,今日回来后夫人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也没有吃东西。”
丫鬟在地上猛磕头只想证明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
边伯贤3“你说说。”
边伯贤也没看地上的丫鬟,转而又让宋乐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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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六房今日确实来了我房里找我聊天,也喝了点茶水,并没有其他。”
宋乐熹忽然转念一想不对,蝶衣这几日的状态都不对,又想起要帮她的话,这确定是帮她还是要害死她呀,铤而走险的做这种事情,就没给她想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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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安宁“将军,我刚才也看了六房,是喝了红花才落的胎。”
安宁又站出来给宋乐熹说话,宋乐熹早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是有人肯站出来她还是很感动的。
三房程小雨“或是在茶水里掺了红花我们也不知道啊!”
程小雨忽而在旁边附和一句,边伯贤立刻叫人去查看茶水,见这种场面后宋乐熹沉默了,原就是不信任,所以她又难过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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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着宋乐熹院里的茶水没有问题,但是她送给蝶衣的茶水有问题,是用红花浸泡晒干的茶水,喝两顿没事,日久累积定会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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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还第一次听见这么高超的招数,也难为了想出这种办法的人,也不解释。
边伯贤3“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开口,眉眼如霜让寒冬的温度更加低,直接嵌入骨髓。
宋乐熹“茶是我送的,但是红花不是我泡的。”
事到如今宋乐熹再说什么也没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众目睽睽之下边伯贤只能处置她,那些盼望着她倒台的人在得意忘形想笑,边府的夫人鸠占鹊巢太久了,该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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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3“跪下认错。”
宋乐熹“我没错。”
这是她最硬气的一次,公然挑衅边伯贤的权威。
边伯贤3“把夫人带到门口跪着,不认错不准起来。”
边伯贤说完,程小雨觉得这惩罚太轻,像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就应该把她赶出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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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乔冰清“将军,这夫人失德,罚跪未免过于轻率”
乔冰清也插上一嘴。
边伯贤3“冰清你话太多了”
边伯贤抬起眉眼懒懒的看着身边艳丽的女人,并没有往日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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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安宁也闭嘴,没有为宋乐熹争辩,她紧盯宋乐熹的面容,从容不迫的走出门外,天上又开始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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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下人按跪在堂前,但是她也不会过多解释,如果他有心自然会查证,也不会让她蒙冤受难,可是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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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明白边伯贤想要什么,一个低头认错的宋乐熹,她怎么会如了边伯贤的愿望,她要让边伯贤发狂,愤怒最后把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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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几分钟厅里所有人都望着她,秀香从院里赶来跪在边伯贤脚边求情,嘴里不住为宋乐熹解释,他始终无动于衷看着门口的宋乐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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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一句我错了,为什么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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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倔强到底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她离开了屋里的暖炉后身体迅速冰冷,抵不住大自然带来的寒冷,身体不住颤抖,雪花前仆后继飘到她的发顶肩头,铺满后又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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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香始终看不下去哭着跑到宋乐熹身边劝她说
秀香“夫人,你的身体不能继续跪了,您认错就好,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求你了。”
秀香跪在她身边不住的磕头,宋乐熹开始咳嗽,嘴唇的颜色与白雪融为一体,青白面色在外人看来和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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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秀香,我凭什么认错。”
她眼神盯着厅里坐着的男人,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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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让厅里的人都散了,说夫人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让她起来,就自顾往蝶衣的院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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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过宋乐熹身边的时候迟疑片刻,也没有其余反应,便离开了。
只要她一直不认错,到这个份上了,边伯贤定恨极了她,如此这般她就能顺利离开这个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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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乐熹只觉得膝盖僵硬,已经感觉不到寒冷,雪白覆盖在睫毛上遮挡了所有的视线,眼眶忽然热起来,鼻头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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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部忽然绞痛,宋乐双唇打颤捂着腹部弓起身子倒在地上,雪白的一片地印了个人人影。
不会吧,这时候月经来了就完了,虽然经常不准都迟了两个月,不会不会得宫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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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有热流从腿间留下,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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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她没力气站起来,只看见她在眼前晃悠,表情惊恐万分,带着哭声大喊来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人。
风声刮过她的耳廓,呼啸而过席卷了这具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
手下“将军,大夫人晕倒了。”
监视的人跑进边伯贤的书房禀报。
他丝毫不着急继续问了道
边伯贤3“她认错没?”眼神丝毫没有从手中的书信里抽出来。
手下“没有。”
边伯贤3“把她弄醒了继续跪着。”
边伯贤这才把书信放下,看见下人为难的表情继续问道
边伯贤3“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手下“不是的将军,大夫人流了好多血,弄不醒了。”
下人才说完边伯贤立刻冲出门去。
偌大的庭院里一主一仆的身影格外显眼,秀香把宋乐熹扶起来,她的鲜血把周围大片的雪染红,像一朵朵血梅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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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不动声色走到宋乐熹身边,把她抱起来,她的意识终于回归
宋乐熹“伯贤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带我去医务室好不好。”
说完垂下手,再也不问外界任何事情,她的伯贤赶过来救她了。
边伯贤3“你们都是这么看着夫人的。”
边伯贤颌骨动了动,这不是他要的后果。
手下“将军,是您说夫人不认错不准起来的。”
从暗处出来的影卫单膝跪地重复了边伯贤的话。他气极了,一脚踢上开口回答的人
边伯贤3“废物,不会变通的废物。”
带着宋乐熹往房里走,把京都的医生全部叫来,还放下狂言要是人有什么事就把他们全毙了。这些被边伯贤请来的医生也倒霉,只能战战兢兢的给宋乐熹检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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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将军,夫人没事,就是孩子没了需要调养,加上之前也有流产受伤的迹象,要多加注意。”
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和边伯贤说明宋乐熹的情况,他的神色终于缓和,开口问道
边伯贤3“怎么注意。”
医生“这次流产日后怀孕就难了,夫人底子太差,好好调养调养还能活个二十年。”
医生说完领子被边伯贤揪住
边伯贤3“你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
医生“将军,这孩子的事情我们也很惋惜,您节哀顺变。”
医生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脸上的眼镜差点挂不住
边伯贤3“孩子有没有与我无关,宋乐熹必须给我活下去。”
边伯贤松开医生的领子,踱步走进房间里,看着一群没有用的医生围在她身边,看着碍眼,一脚一个挨个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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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已经醒了,在他赶走所有人的时候又开口
宋乐熹“怎么样,你满意吗。”
边伯贤3“夫人哪里不适,还疼吗?”
他像听不见宋乐熹的话一般,坐到旁边悉心关照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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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你别碰我,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你眼里六夫人的孩子是条命,我的孩子就该死吗?”
她挪动身体往后躲,不想让这个男人碰到她分毫。
边伯贤3“夫人不宜大动肝火,孩子有没有都没关系,你要把身体调理好。”
边伯贤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最后落在宋乐熹的脑袋上,顺着她的黑发摸到脸上。
宋乐熹“你还是人吗?边伯贤,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你给我滚!”
宋乐熹把脸别开,她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了,他才不是那个爱他的边伯贤,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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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3“我是你的伯贤哥哥,我走了谁照顾你。”
他把宋乐熹的脸强制摆正与他对视。
她觉得好笑,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非把她折磨成的生不如死还恬不知耻的说要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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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你不是,你不是,你才不是我的伯贤哥哥!”
他没再靠近发了疯的女人,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哭泣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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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算是体验了原主心痛到极致的感受,她揪着领子完全透不过气,眼泪直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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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熹“你把孩子还给我……”
宋乐熹躺在床上哭到精疲力尽,嗓子干哑冲着边伯贤低喊。
边伯贤3“孩子你是生不了了,日后其他夫人有孩子,我可以过继给你赡养。”
他把宋乐熹圈到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再放开。
宋乐熹“边伯贤,我要诅咒你断子绝孙。”
边伯贤3“夫人好想法。”
边伯贤把她的手禁锢再怀里,再也动弹不得,最后哭累了再陷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