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被囚?”
青衡君仙逝已久,灵体早就被好好安放在了云深不知处后山墓园,就连灵位也被置放在了祠堂之中,有人每日晨昏定省的洒扫看护,灵魄自然应该安安稳稳的待在应该在的地方,怎么好端端的会流落至此?
魏无羡皱眉道。
魏无羡“是谁?竟能竟能绕开云深将您囚在这里?”
青衡君“不知。”
青衡君摇头道。
青衡君”某日我深思混沌,当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被囚于此,脱身不得。”
魏无羡下意识的往岸上看了看,蓝湛知道青衡君灵魄失踪的消息吗?看样子应该不知,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沉住气还在外面游历,可若是不知,那到底是云深不知处刻意隐瞒,还是尚未发现青衡君灵魄有失,亦或是真正的灵魄还好好的待在原处,这是个冒牌货呢?
他沉思太久,一时没去接话,青衡君却像是察觉道了什么,便自顾自道。
青衡君“忘机六岁时候,他母亲……便去了,那时我尚在闭关,听人传话,说是他跪在门外不肯离开,当时,我一心沉湎自己的苦楚之中,从未关心过他的好坏,如今想来,追悔莫及。”
这魏无羡倒是知道,那时他和蓝忘机相识尚有一年,一人一蛇还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境地,蛇到了冬日本应该老老实实地吃饱了睡他个一年半载,魏无羡这厮却一反常态地整天闲不住,冰天雪地的时候就捡个大中午暖和的时候出来遛弯儿。
他整日里缠着蓝忘机,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机会见到蓝忘机口中的母亲。
那女子与旁的女子无甚不同,见到她时,整日里木着一张脸的蓝忘机,总能被逗的耳尖通红。
那样子就像是刚下了锅的小汤圆,咕咕嘟嘟可爱的冒泡。
尚有两分通人性的魏无羡当时竟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记住了,以至于在以后得多少年里致力于看到蓝忘机这副害羞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到了和蓝夫人见面的日子,那久闭的门扉却始终没开,小小一个蓝忘机就那么跪坐在门口耐心地等着,知道有人来劝他回去,他还是轻轻的摇摇头,固执的跪在原处,等通报的人无奈地叹口气走远。玉丸子一样的人儿终于开口道。
蓝忘机“母亲,湛儿来了,开门吧。”
就那么轻轻的一声,刹那间便被埋进了漫天大雪的瑟瑟声中,遍寻不到了。
小蛇寻着暖意爬过去,探了探头,又伸出蛇信在蓝忘机的小手上轻轻舔了舔,像是无声的安慰。
许久,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小蛇的脊背上,这在冰天雪地之中灼热的几乎烫人,他没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便被蓝忘机拖起,顺手塞进了衣裳前襟,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那般道。
蓝忘机“罢了,回去吧,今日见不到母亲了。”
不直是那日,往后又有很多个约定好的日期,每到那天,蓝忘机便雷打不动地在门口守着,魏无羡也在蓝忘机怀里雷打不动的缩着。不懂事的孩子和尚在混沌中的小蛇,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直到蓝忘机知道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他便再也没有去过。
相较青衡君去世,蓝忘机显得沉稳很多,既没有伏案痛苦,也没有神思哀痛。
只不过,魏无羡曾问他,蓝家有问灵之术,为何他从未在亲人身上用过时,他那经年不见变动的脸上才会有一点不同,至于这不同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偶有一次,红霞漫天,孤鹜齐飞,蓝忘机一曲奏完,道了句。
蓝忘机“逝者如斯夫,可念不可追。”
魏无羡听不懂之乎者也,只知道当时蓝忘机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心突然锥心的痛。
等他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淡笑的青衡君,一拱手道。
魏无羡“先生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青衡君同样一回礼,道。
青衡君“我的神识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云深不知处,说明那人应该与蓝家相熟,亦或是……”
亦或是蓝家的人。
不过这话青衡君没说,任哪位家主。也不愿自家出现不光彩的事儿,哪怕今日便祸起萧墙呢。
他又继续道。
青衡君“锁住灵识的法器,我从未见过,不过曾在一本上古秘闻卷中看到过,有一灵物,名为阴铁,有此能力。”
魏无羡皱眉道。
魏无羡“阴铁?”
青衡君“怎么?魏公子见过?”
魏无羡“上次,我与蓝湛在某处见到过此物的替代品,单单是替代品便已经有驱使活人的能力了。”
魏无羡“而且,上次我们刚见过这东西,这次又和这东西相碰,蓝前辈,这什么阴铁当真不是二两银子能买一大把的哪种吧?”
青衡君“……”
魏无羡“那就坏了,要么是我和蓝湛运气太好,要么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