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蓝忘机这边风平浪静的住进了莲花坞,当夜莲花坞大门外的云梦却远没有那么平静。
是夜,云梦湖面之上波光粼粼,映着不远处的点滴灯火,微风一漾,好似长满了繁星。
可此时,天上层层黑云如兵临城下的黑甲一般往下盖,半点未有地上这镜花水月的美好。
站在一叶扁舟上磨渔民大约有五十来岁,他打了一辈子鱼,对这种天气早已经见怪不怪,毫不惊慌失措,倒是尚有几分气定神闲地收着渔网,嘴里还哼着地方特有的小调。
忽然,这平静安逸堪可以如画的景象突然被一道惊雷打破了。那雷自云层最深处劈下,落在了不远处的湖面,随后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但那方才的惊雷大有将天地一分为二的趋势。
况且这个时候,已经入了秋,按理说没道理打这么大的雷。
那老人心觉不妙,连忙收了渔网,摇起船桨向岸边划入。
渔船停泊在湖正中间,湖泊太大,划过去还要一会儿功夫。老人尽量使出前几十年练就的功夫。
但那行云流水的功夫方使出个皮毛,小船便好像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他奋力划着手中的船桨,但到底只能沿着原路打转。
霎时间,风平浪静的湖面突然无风起浪,那浪好像自湖底拍出来一般,大有毁天灭地的势头,这老人方才看到这浪头,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便被巨浪压了进去,自此,湖面又是静谧无声。
蓝忘机“魏婴,可起了?”
魏无羡刚哼唧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蒙头大睡,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吵醒。
他心情十分不悦地拉过被子蒙了头,瓮声瓮气地回道。
魏无羡“未起。”
说完这句,竟又打起鼾来,大有一睡不起的意思。
结果,未能成行,便被人从温柔乡里拖了出来。
那人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蓝忘机“在别处做客,嗜睡,太过无礼。”
魏无羡一大早,觉都睡不够,还要被人拉起来念经,灌一脑门子的“有理无理”,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他这人惯会自己找乐子,郁闷的时候总想着法的逗自己开心。
而现在能逗自己开心的可不就是面前站着的蓝忘机吗?
魏无羡眼睛都未睁地半跪在床上,恰好与蓝忘机个头相当,他这么面对面看了一会儿,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两手一伸,圈住了蓝忘机的脖颈,撒娇似的用脑袋蹭了蹭。
魏无羡“蓝二哥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好困。”
募得,魏无羡觉得蓝忘机好像重重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蓝忘机这个小古板因为自己乱了方寸,他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快活。
片刻,蓝忘机道。
蓝忘机“待离开此地,再补回来。”
魏无羡没想到蓝忘机竟然愈发的好说话,当即欢喜地看着他道。
魏无羡“蓝湛,这么好!”
蓝忘机看了看他,不知为何,耳尖通红,眼神也一反常态的有些飘忽,轻轻道。
蓝忘机“嗯。”
魏无羡过了这股高兴劲儿才反应过来,现下是个什么情形。
他这个人睡起觉来活像是三岁的孩童,时常能在梦里唱一出惊世骇俗的大戏,只不过他把唱大戏的戏台子搬到了床上,拳打脚踢地睡了一夜之后,身上只穿的一件中衣早就没什么规矩可言。
中衣的领口已经大开,隐隐约约漏出里面经年不见日光的皮肤,这会儿天还有些热,他闷头大睡了一夜,皮肤上有些许汗渍,映着白衣无暇的皮肤,说不出来的情色无边。
而他此事竟就这么在大早上这么极易搓火的时候,毫无顾忌地抱着蓝忘机撒娇,实在是……胡闹!
他不知心底怎么突然生出蓝忘机时常责备的话语,这话语一出,他方才难得一见的慌乱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
他更关心蓝忘机这会儿是怎么想的呢?蓝忘机没有推开他,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只这么静默无声的低着头,耳朵竟然还微微泛着红。
是害羞吗?
如果是害羞,那是不是说明……
他心中登时冒出了一个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想法,这想法像是一把烈火,一下将他的神智以燎原之势烧了干净,他很想问一问,不,是必须问一问,问问蓝忘机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否则,否则……
江澄“哎!我说……”
他还没想好否则如何,便被大大咧咧走进来的人一声大吼给打断了,那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好像一时之间没法对眼前的看似千丝万缕的事清中理出一个合理的头绪来。
魏无羡气定神闲地松了手,还顺手将蓝忘机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抿到耳后,这才问。
魏无羡“大清早的,江宗主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不知道那什么,春宵一刻……”
蓝忘机“魏婴。”
蓝忘机这才出声,替他拉了一下大开的衣襟,又道。
蓝忘机“快穿衣服。”
魏无羡方才有些郁闷的心情被蓝忘机这三言两语很快安抚了过来,颇为乖巧地一点头,开始穿衣服。
江澄在旁边快要站成一根会喘气的人棍,好半天才收了吃了苍蝇的心。
江澄“二位可否快快与我走一趟,湖边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