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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梦:无尽的楼梯

佳淇梦录

在建筑中,楼梯、桥梁、窗户、门,都是用来连接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构件。每一个喜欢穿越,梦幻的人,一定都会喜欢有大量这种构件的建筑。

  而我,我最喜欢楼梯。楼梯是这几种构件中,连接垂直交通的构件,往上或者往下,你没办法直观的看见连接的另一头有什么东西在等你。

  又是一个黄昏。在我的梦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从黄昏开始的。

  我刚回到店里,店开在一条巷子的拐角,我妈在这里帮人补衣服,修裤脚,还做被子。我家就在店对面的那栋楼,对,我住3楼,后来搬到5楼。

  店在拐角,所以有两面,一边对着我家所在的那栋楼,一边则对着另一栋看上去比较新一点的楼。

  咦?今天这栋楼有点特别,防盗门竟然开着?里面是一条楼梯。

  如果我曾经进去过,或者我从来没有爱看顶楼这样的爱好,也许我就不会进去。可惜的是,我没进去过这栋楼,而且我有很严重的,见到楼就会想去看顶楼的爱好,直到现在都是(现实中也是)。

  所以我决定进去。

  其实如果你在一个地方生活过,而且像我一样有那种看顶楼的爱好,那这条楼梯会让你有点失望,它就是普通的居民楼那种水泥楼梯。在同一个城市,这种楼梯到处都是。不过,吸引我的也不是楼梯,是楼梯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没有数我自己爬了多少楼,但一开始我还不累。大概爬了四五层左右,我到了一个平台,平台对面是铺着黄色瓷砖的另一条窄楼梯,大概一米宽,我看见两个穿着汉服的叔叔,一个胖的,一个瘦的,也在爬楼梯。

  两个人在楼梯上相遇,瘦的叔叔叫住了胖的叔叔,相对作揖问候,胖的叔叔说:“弟弟,听说侄女林黛玉来了?我竟还没见到她。”瘦的叔叔捋了捋胡子,说道:“正是,为弟正要去见,兄长,不如一起?”说罢,两人便一同上楼去了。

  我心里顿时明白,瘦的想必是贾政,胖的则是贾赦了。

  但我没有跟着他们上去,反而沿着那个平台走,找到了一部电梯。

  小的时候,妈妈跟我讲了一个曾祖母的故事。

  那个时候,曾祖父的正妻还没有过世,曾祖母是一个丫鬟,她第一次跟着主母进城,就大开眼界。那时她们进了一个房间,等到开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样了。

  我妈妈听故事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自己搭电梯,才发现果然是这个样子。

  进了电梯,天色突然就昏暗得不行。

  这是我搭过最大的电梯,差不多有十平方米那么大,是平时电梯的四倍的感觉。四周都是门,有两边是铁栅栏门,地上铺着木板,因为天太黑亮起了橘黄色的白炽灯。

  如果我打扮得酷一点,也许别人会以为这里正在拍某张电子音乐专辑的MV。

  我不记得我按了几楼,但是那个电梯发出的令人发怵的机械上升的咔哒的声音,令我难受。

  很快电梯就停了,在梦里,无论过了多久,都像是一瞬间的事。

  我刚走出电梯,就被一个穿着厨师帽的胖子拉过去了:“你怎么这么晚来?疯了吗?我到处都在找你!”

  他一路拉着我走过整个厨房,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切菜炒菜,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胖厨师,他拉着我走过狭窄的过道,除了跟我说话,他每经过一个人,都要说相应的话:“你快点都糊了!!” “我说了一百遍3号桌怎么还没去送?” “拜托,今天晚上很重要!”

  胖厨师把我拉到一个案板旁边,让我切黄瓜,说完就去忙了,我旁边有一个男生也拿着刀正要切黄瓜。我正准备问一下他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说:“您好,冒昧问一下,请问这里是哪里?”

  ???“哈?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一起逃走了,从那个像厨房一样的地方,出了厨房一切变得很陌生,地板变成了木地板,周围的装潢都是欧式风格,男生跟我说,这里可能是一艘游轮,因为他是来旅游的。

  我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我也不指望能去顶楼看看了,只想找到下去的楼梯。

  我们走着走着,渐渐的周围有人了,大部分人都抱着书,低着头,走路。有的人在上楼,有的人在下楼,突然有人叫住了我:“佳淇,老师到处找你呢,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她们在开会,让你等她。”她说完指了指一个方向,我这才发现,那个男生不见了。

  我只好往她指的那个方向走去,走到尽头果然看见一个会议室,所有老师都在开会,我没有进去,因为就在会议室旁边,我看见了一个宽大的楼梯,有四五米宽,我就慢慢走下去了。

  我下了很久的楼梯,我承认,真的迷路了。

  我每次打开一个新的门,门后面都会有楼梯,有时候往上走,有时候往下走,我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就在其中一个门后面,我没有再遇见新的门。

  原本一米宽的楼梯越往下走越窄,我感觉我快要走不下去了,我往回走了几步,又觉得上面太长了。

  顶楼的风景看得多了,你看过最地下的吗?我心里问自己。于是我沿着楼梯不停走下去,楼梯越来越窄,高度也越来越低,难道我忘了喝变小药水吗?我不得不弯着腰往下走。

  终于,我看见了一个木板门,大概有一个行李箱那么高。

  我趴在门上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好像很多人的样子,我终于要出去了。我转动把手,打开门,爬了出去,这个篮球向我飞来,顿时砸在我脑门上,哐当一声。“姐!你怎么在这?”

  原来我爬到弟弟学校的操场上了。

  

  后记:在这个梦中,很多日常生活的场景和空间都被楼梯连接了,破烂的栅栏门,高级的会议室,等等等等,除了这些地方不一样,生活中我们遇到的人也不一样。我觉得这个梦真的就像人生,我们有时候不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一直处于这种寻找出口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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