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平城的南边是个水乡小镇,唤作涂县。清流河盘踞在此,小镇以清流河四散开来,算是个鱼米之乡。
涂县的南边有个沈宅,算是地方的一个富贾之家。沈家的一对夫妇温婉良善,虽说是个商户,却有几分书香之气。育有两女一男。老大沈知瑶年芳十八,平日里爱素静,喜欢收集古书,帮着沈父打理家中财务。为人谦逊有礼,做事稳重,是个大家闺秀。与苏南的方家长子有婚约;老二沈知临,前两年参军去了,至今未归,偶有书信报平安,这算是沈老夫妇一个痛处了;老三沈知暖呢,是家里的小幺。这般家里宠着的,性格倔强又任性,没什么本事还不知努力。这也不是说沈知暖就是一个废物了,只是主角一般都是这样的人物,还请您听我细细道来。
一、归来
“阿姐!”沈知暖从前院一路小跑到后院的账房,“阿姐,我听小成说哥哥要回来了!是真的吗?”
“你莫急,小点声音。”沈知瑶从袖口拿出手帕,轻轻擦了知暖额头上的汗渍,“别要母亲听到了空欢喜一场,你阿兄很久没来信了。近日听闻北方战事大胜,也不知真假。我遣人去探探消息。”
“好的,阿姐,我小点声音。”说着露出了俏皮的笑。
“你啊。”沈知暖点了点她的额头,“跟你讲过几次了,你也不小了,女孩子家家的,少往外面跑。先生让你抄的书可抄完了?天天就知道和张家那个小成一起混玩。你再不有所收敛,当心父亲罚你不许出门。”
“阿姐……”
“回房吧,去练练字。”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回房的一路上,沈知暖也突觉自己的行为不当,平日里被阿母说,被阿姐说,有次和张小成几个男孩一起玩,烧了别家的草堆头,被父亲关了一个月的禁闭。阿哥回来也不会喜欢我的吧,谁会想要这样的妹妹。沈知暖顿生伤感,决心好好练字,好好改变。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沈知暖笔下的“凌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变得歪歪扭扭。
“啊——好无聊啊!”沈知暖扔了笔,“这谁能抄的下去,不可能的!”她又摆弄起一旁的虎布娃娃,无心再练字。
“阿暖。阿暖。水库湾子的荷花开了,去不去看?”沈知暖听见窗外张小成在喊。沈知暖推开一点窗户:“不去,今天又挨骂了。”
“没事的,你从小门偷溜出来,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嗯……好吧!”抄书哪有看花好玩。
夏天里的第一批荷花开了,原本清冷的水库湾子现在一眼碧绿,偶有几株粉红镶嵌其中。水塘中心的荷花来的最旺,隐隐能看见粉红花瓣中间的莲蓬。耳边知了叫着,可见蜻蜓点水,也是人间绝境了。
沈知暖看的正呆呢。
“阿暖,给。”张小成不知何时采了两盘荷叶,“太热了,戴在头上遮遮太阳吧。”
“昂,好的。”沈知暖借过荷叶卡在头上,又接着看荷花了。?张小成看着沈知暖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突然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带了自己的荷叶。
“小成,你看那边!那边有离岸边近的荷花,我们快去。”说完拽着张小成就跑去。
“小成,你劲大,你拉着我,我去够。可要拉紧了。”还没等张小成反映过来,沈知暖就伸手去够了。张小成脚底一个打滑,自己摔倒地上,手一松。
“哎呀!”
“阿暖!”
好在水不深,沈知暖只是湿了衣服脏了鞋子,满身淤泥罢了。
“怎么办啊,这下怎么交差,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拉紧我。”沈知暖坐在地上哭。
“我……”张小成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两手无措,急红了脸。
就突然听到西北方向家里传来“小姐小姐!少爷回来了!马上就到了!”
地上的沈知暖懵了,阿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