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是作者海飞继《麻雀》之后又一部绵密而瓷实的长篇小说,书中可以窥见飞机轰炸之下的重庆,和孤岛时期的上海,那些微的沧桑和繁华,像一张黑白的底片,像一场灰黄色的回忆。如果一定要细分的话,《惊蛰》应该是《麻雀》的前史了。而这个前史,祖国,是最重要的关键词。这是小说《惊蛰》中主人公陈山的惊蛰,也是上海的惊蛰。
想写这篇小说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天疫情在家,天天都找点好的电视剧看,被这部作者海飞写的小说部谍战片《惊蛰》改编的电视剧吸引,没看过的都可以去看看哦。
开头非常有创意,一个来自重庆的军统特工肖正国,在上海执行任务时,被他的同事、一起参加任务的特工周海潮开枪打死了。日本特务机关刚好遇到一个小混混陈山,因为发现陈山跟肖正国长得很像,就把他训练成一名特工,再以肖正国的身份派往重庆军统内部,为日军搜集情报。
这个片段很像是一个肖正国死掉了,原本生活在另一个时空环境中的陈山突然穿越过来,代替或者复制了一个叫肖正国的人。但他还记得自己是陈山。而为了生存下去,救回日军手中的妹妹,他必须要适应肖正国的时空环境。
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远在重庆的军统二处,有肖正国昔日的同事、战友和上级,而陈山一个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日本特务机构搜集来的照片,记在脑子里。而且重庆还有肖正国的妻子,和亲手打死肖正国的同事周海潮。
但是陈山还是成功了,或者说在一个时空的片段中,他获得了成功。因为在重庆那边,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把他当成了肖正国。就算有人怀疑他,看出他不像肖正国,也愿意暂时忽略这种感觉。
这里面包含了几个奥秘。首先人类是以记忆的模式存在的,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主要是记住他的样子,然后是姓名、身份、习惯、经历等等,只要这些东西跟记忆中的印象一致,记忆就会认同这个人。陈山实际扮演了一个大家记忆中的肖正国。或者说,肖正国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是让大家重播自己以往储存的记忆。
其次是不光针对别人,就是每个人能记住的自己,也是通过重播的记忆来完成。比如,每个人都记得自己的名字、姓名、身份、职业,家在哪里,工作单位在哪里,每天应该做什么,以及自己的家人、亲友,和所有认识的人,这都是储存的记忆。要是把那些记忆删除了,重新植入一些记忆,可能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有时候笔者回忆自己的人生经历,会发现在不同的时空环境中,自己的身份、角色、地位、职业甚至容貌都不同的,仅仅是名字没变,家人、亲友和认识的人,有延续也有减少和增加,但是自己所经历过的每一个生命片段,都像是一个人在穿越不同的时空环境,去代替和复制另一个人,并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存在。
比如笔者还保存着自己一张婴儿时的照片,再看看现在的一个中年大叔,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同一个人。仿佛是那个婴儿,从自己的时空环境中穿越过来,变成了这个时空环境中的中年大叔。当然中途还穿越过不同的时空环境,扮演过不同的角色。
那个扮演肖正国的人,只是陈山在重播肖正国储存在大家头脑中的一些记忆。那么陈山又是谁?陈山是张若昀穿越过来的。张若昀呢,我们也只是记住了他的名字、身份、容貌、职业等等。目前我们知道他是一个明星。但他可以是陈山,还可以是肖正国。未来他会穿越到更多的时空环境,成为更多不同的人。
因此《惊蛰》这部片子,可以给人带来一个很深的启示。我们所熟悉的每一个人,甚至自己,可能只是记忆的储存和重播,并非本来的那个人。比如我们每天在痛恨着的某个人,或者热爱着的某个人,其实只是那个人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记忆,而那个人也只是在不同时空环境中的穿越途中,很快就会成为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