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马对质了四天,眼看着援军要到了,围城的朝廷军似乎是有些醒悟,看样子准备撤了,守城将士立刻将情况报了上去。
“就这么简单?”李将军越想越不对,为什么要围城?意义何在?难道就是来吃饭来了?多年镇守门户的经验告诉他,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李将军,怎么办?”众将士齐齐看向他。
“敌动我不动!密切观察敌人动向。”
“是!”守军行了礼退出营帐。
这天他们依旧是大吃大喝,甚至当着城里的面杀了十几头猪,抱着酒罐喝的酩酊大醉,其实酒罐里都是清水,就是要做样子给守军看。午夜时分,守军渐渐困了,东倒西歪的就要睡着,全然不知近一万多人已经都钻进了营帐,带好兵器跳下深坑。
这个地道挖了足足四天四夜,联通了各个营帐,还有五条线路直通城内,因为挖的较深,行进速度缓慢且每个人穿着厚厚的布靴,所以几乎听不到底下的脚步声。此时的南阳城下已经布满了敌军,所有人开始慢慢地冒出地面。
陈将军连日未睡,今日也撑不住了,眼看大敌已退,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便睡起了春秋大梦。
他们摸向城墙边和将军府,街上没有人,太黑了,什么人都看不到。有三两个巡逻兵过来,上去五六个人掐着脖子,一刀插进心窝,直接没了性命。
部署好了突击计划,所有人跟随着指令到达预定的位置,一声令下开始砍人,城墙上的守军都还没有站起来就被乱刀砍死,有些人甚至在睡梦中丢掉性命。
天亮了,城墙被鲜血染红,到处是死人,交叉叠在一起,城中高级将领全部阵亡,只有少数几个混成平民躲在别人家里。
“怎么办!”抹了煤灰的脸下是一双流露出恐惧的眼睛,双手死死地捂住腹部――那里藏着一把短刀,是一行人里唯一的一把武器,但现在显然不会有太多价值。
“我能怎么办!陈将军都死了,我们几个也逃不掉的!”一个年龄稍大点的人小声的怒斥着其他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机会摸出城去,告诉其他的守军南阳城的守备情况,也许可以与官军周旋的久一点。”
“呜呜啊呜呜呜.....俺还不想死,咳咳,呜呜呜俺家里才刚娶上媳妇,俺稀罕她好几年了,呜呜......”一个刚刚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把袖子拼命的塞进嘴里,狠狠地咬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了很不舒服。
“别他娘的哭了!瞅你那出息!我们瞅你也还年轻,一会我们跑出去,你就拼命的往前跑别回头!回去找你婆娘,跑的远远的,千万别往回看!”瘦高的中年男人暗暗的叹息。
其他人也都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都闭上了嘴。这个年轻人在之前一直十分活泼,但是有点胆小,连鸡也不敢杀,守城战役时被几个老兵带了出来,杀了十七八个官军。这一行人中基本都是有老婆的,没有老婆的也上过青楼,只有这个小兵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被抓来当炮灰。
“他娘的,就这么办!”另一个牙齿焦黄的男人使劲抓了抓头发,说:“一会天就黑了,城西正对着虎鞍县,我们几个摸到那座山下,你就拼命的跑到县里,把情况告诉他们,再去找你媳妇,听见没?”
“是!”小兵抹了把泪,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他们,要好好配合,一定能够一起出去。
“走吧,我们绕着小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