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冷的河水不断刺激着商莫的神经刺骨

第一章

冰冷的河水不断刺激着商莫的神经，刺骨的寒意让他小小的身躯里的生命不断流失。

商莫的手在水里不断扑腾，却让自己越陷越深，不断有水冲入喉咙，蚕食着他微弱的生命力。

商莫清楚的意识到，如果再不上去的话，自己就会葬送在这美丽的辽河里，在人人向往的纯净的归宿里。

可我，一点都不向往。

可不论商莫如何不甘，他是无力的。他年仅十岁，从小在家里锦衣玉食，又无下水的经验，要想靠自己，断然是不可能的。而腊月的辽河，从来都是人迹罕至。

商莫的身子开始往深处下沉，冷伴随着窒息的痛苦却使他的感觉更加放大，更加绝望。

难道，我的命就是如此吗……

突然，有人托起了他商莫，商莫再次呼吸到了冬天寒冷的气息，这感觉是如此美好，与久旱逢甘霖相差无异。

商莫贪婪的喘息着，连何时被人拖上岸都没发觉到。

“少爷。”救了商莫的男子跪在一个少年面前。

商莫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死里逃生的他本该好好感谢救他的恩人，却在余光里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年。少年身上精细的墨色锦袍在以前的商莫这看来无甚，可到了如今这种境地，竟是如此难堪。

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商莫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麻布衣服早就不堪重负，两个人的对比压得商莫抬不起头。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段驱离看着商莫久久不肯抬头，便伸出一只手，想把商莫拉起来。

“你没事吧？”

商莫却不做声，也无动作。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商莫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麻布衣服早就不堪重负。

段驱离看着商莫，皱了皱眉。

商莫收回余光，他后悔救我了吗？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

就在商莫自暴自弃时，一阵暖意袭来，商莫惊讶的抬头看向段驱离，段驱离把外袍披在了他身上。

段驱离看着商莫终于肯直视自己，心情愉悦不少，可看到商莫仍不自己颤抖的身子，又冷下了脸：“区叔，去准备一套衣服，一辆马车，一壶姜茶。”

救了商莫的中年男子瞥了商莫一眼，有些不赞成的看了段驱离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要快。”段驱离又加了两个字，即使从小就被告诉不能轻信任何人，但段驱离看着商莫可怜的模样，他却实在狠不下心。

看着他在河里挣扎的绝望，段驱离怎么也不能无视他，虽然他早已学会如何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

段驱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了这个孩子破例，莫名心疼，蹲下身子，平视着商莫：“你叫什么？”

商莫看着段驱离的脸在眼前放大，饱满的额头，剑眉下的眼装着浩瀚的星空，细看就能看到群星在里面闪耀着，而挺拔的鼻子下的淡色唇瓣张开又合上。

“商家大少爷？”段驱离没多想地说出了口，待看到商莫暗淡下去的神色才暗暗后悔。商家在一个月前遭遇变故，听说一百二十口人全都死了，没想到还剩下商家的大少爷。

“我是段王府的世子，你可愿随我回去？”段驱离问到。

商莫惊讶地看向段驱离，段王府不接纳任何不知底细的人，连下人都要严格审查。整个天朝，无人不晓。可现在，段世子却主动问自己要不要随他回去......

段驱离笑着问商莫；“你会背叛我吗？”虽然是笑着，但段驱离的眸子里暗藏的却是无尽的深意，未完全长开的脸稚嫩却在问这句话时充满冷酷。

商莫忘了收回自己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段驱离的眼睛，脑子里再次感受到刚才溺水时窒息的死亡气息，本能地启唇，喃喃道：“不会。”

段驱离散去眸里的冷意，满意地把商莫从地上强拉起来，又道：“区叔，出来吧。”

中年男子凭空出现，从怀里取出一套衣服，对段驱离道：“世子，马车和姜茶随后就到。”

段驱离把衣服递给商莫，指了指不远处，示意商莫去换衣服，自己背过身去。

中年男子也自觉地背过身。

商莫早就冷地嘴唇发白，默默接过衣服，忍住在室外换衣服的羞耻和寒冷的天气，脱下湿透的粗布衣服，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走吧。”段驱离在马车来之后率先上了马车，回头看向商莫，商莫扶着马车的边缘，费力的上了马车。中年男子却无动作，在马车开始行动时也没上来。

以后再也没有商家大少爷，有的只是段王府的一个下人。商莫在喝下姜汤之后，看着段驱离闭着眼的脸，在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进中，认清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