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瑶坐在车里，怀里的小姑娘静静的看着她，手里紧紧地拽着沈瑶的衣袖。

　　“瑶姐，这小姑娘挺可爱，你认识她？”说着毛头伸直腰板，眼睛从后视镜扫过。

　　“人贩子拐的是她？”

　　“你不出国散心去了吗？”

　　沈瑶吐了一口气：“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姐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

　　“嘿嘿嘿，行，您要开心怎么都行。”毛头甩了甩头发，开起“诱拐”的模式：“小姑娘，你家在哪？知道家里人电话吗，没事别害怕，我跟你说啊……”

　　小姑娘不说话。

　　车里一片静默。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是好人。”

　　“……”

　　毛头吞了吞口水，有些错愕，她现在这么不招小孩喜欢了？

　　她记得过年回家的时候，一帮孩子围着转啊，找她要糖吃啊。难道是小姑娘太有个性了？

　　“姐姐姐！！！这小姑娘怎么不说话？”毛头把车停到路边，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沈瑶朝她嫌弃地撇了撇嘴，都多大人了还撒娇。

　　“这姑娘可能是聋哑人，那几个人，当她面说把怎么样，她都没反应。“

　　毛头诧异的挑了挑眉，望着小姑娘：“真的假的？”

　　沈瑶拿起手机输了几个字，递给了小姑娘。

　　毛头也挤过来看手机。

　　——家里人电话

　　小姑娘望了一眼沈瑶，开始低头按起了数字。

　　毛头在旁边应声道：“还真是诶……现在人贩子连聋哑人都拐，也真是够损的。“

　　沈瑶拿起手机，又写了一句——这是你家谁的号码？

　　“哥。”小姑娘声音很小，咬字也不太清晰。

　　但是却震惊了车里的两个人。

　　聋哑人会说话，这说明什么?

　　——不是先天聋的，有救啊！

　　沈瑶按下了心里的激动，冲着小姑娘笑了笑，按下了手机的拨号。

　　小姑娘睁大眼睛望着她，沈瑶冲着手机“喂”了一声。

　　“我不买车不买房，没有房子需要装修，没中彩票不贷款，不捐血不捐肾……”声音从手机里悠悠地传来。

　　沈瑶都惊呆了，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这有一小姑娘……”

　　“不要。”那边说。

　　沈瑶拧着眉，怒声道：“是你妹。”

　　没等那边回神，就挂了电话。

　　毛头望着这波骚操作，咽了咽唾沫。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好意思，”那边说，“您在哪？我去接她……”

　　沈瑶斜过头，望向毛头。

　　毛头马上会意道：“城西的派出所，挨着铁门这。”

　　“行。”那边回道，“麻烦您了，我半个小时到。”

　　“嗯。”

　　沈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抬手搂住了小姑娘，小姑娘非常乖的窝在沈瑶的怀里。

　　这哥哥当的够粗心的啊……

　　座位这边的毛头低头看了看表，接着用手指拧下车钥匙，沉声说道：“瑶姐，我今天有个大客户，必须要赶过去了。车你先开，我一会打车去，还有就是我这几天可能出差，车先搁在你那。”

　　“不用，你开车去吧，回来我打车走……”话还没说完。

　　毛头拔下车钥匙扔给她，转头走了。

　　沈瑶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没说什么。

　　其实她的心里挺烦躁的，她甚至不知道送走小姑娘后自己去哪里。没着没落，感觉像是一不小心就掉进深渊，还没人知道。

　　烦躁。

　　沈瑶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拿给小姑娘一颗。

　　小姑娘笑着拿过来，把糖纸拨开，递到了沈瑶的嘴边。

　　沈瑶看着糖愣了愣，心里一阵柔软，冲小姑娘摇了摇头，小姑娘抿着嘴，依然坚持。

　　沈瑶顿了顿，张开嘴。

　　糖很甜。

　　沈瑶拿起手机写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冲她笑了笑，底下头写道：王馨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玩了十几分钟。之后，小姑娘抬手指了指窗外的人。

　　沈瑶扭头朝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个男人朝这边跑过来，身上穿着棕色的外套，耳边的头发向下耷拉着，带着几分丧气，却又不会令人讨厌，外面明明下着雪，头顶上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这人很疲惫，好像弦一直在紧紧的拉着，再给点压力就直接崩溃了。

　　怀里的小姑娘看见青年后，连忙挣扎，沈瑶只好打开车门，小姑娘像炮弹一样，朝男人就冲了过去。

　　“王馨小朋友，怎么回事？”青年挑起了眉毛。

　　小姑娘摇了摇头。

　　“谢谢。”青年把目光转向沈瑶的脸上，郑重道。“我叫王康，是她哥。“

　　沈瑶听着熟悉的名字，眼睛一眯。

　　恍然明白了自己是书中的路人甲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