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芒进到教室里,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顾施,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解的坐到位子上,放下书包,托起腮帮子,思考着顾施为什么没有来,“平时她都是老早就来了,今天怎么了啊,和我换了换吗?”郝芒拿起教科书,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开始听课。
“啪”老师放书的声音响了起来,郝芒打起精神听课,开始做笔记。
“丁零零”一上午的课全部都上完了,郝芒转头一看,后面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心里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来。
“喂,那个谁,你过来。”之前欺凌顾施的人走向前,挡住了郝芒的去路。
“听说你看和顾施关系还挺好,我告诉你,你现在给我乖乖地坐在这,哪都不许去,不然你……”
“砰”郝芒一脚把那个女的踹开了,跑出教室,丢下一句话:“死边去,别他妈的挡我路。”
郝芒在路上狂奔,看着手表,时间一秒两秒的流逝,无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的影子,打破了本有的平静。
她猛的想了想,跑向一个布满小广告,角落里有着青苔的小平房。
“咯吱咯吱”缓缓地推开门,看见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少女坐在地上,拿着浸了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臂。
郝芒在门口定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心里泛起抹不去的凉意。
雪白的肌肤被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道血痕,那些快凝固住的血挂在身子上,清冷的脸上有着泛红的微微的巴掌印与平常的她完全不同,谁也看不到她昨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惨,谁也不知道她昨天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个样子。
不,也许有人知道,只是他们可怜她更可怜自己,担忧自己会被连累,人性本就是无情虚伪的,他们脑子里可能有一刹那的保护欲,但是被自己的自私给消磨殆尽了。
更有的人不仅不会上前搭救,还会往里面踩一脚,生怕别人过得比自己好,这些人都是社会底层的人被别人看不起,却自视清高,看不清眼前的败类。
郝芒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还是顾施,除了这一张精致无比,神态像又不像的脸,一点都看不出那个即使被人们戳弯了腰都无比自信的女孩。
眼前的人一点连人基本有的生机都没有,更别提光彩什么的了。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带着眼镜的女孩的肩,意思她先过去一下,拿起女孩手里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瓷白的脸。不知道什么东西流了过去,她摸了摸才反应过来就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啊。
顾施头脑一晃,紧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昏黑的世界看看变得清楚起来,想抬一下胳膊,原本有点缝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撇头看到眼前两个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另一个模模糊糊有点映像的。
“那个带着……哦眼睛的小姑娘,你是?”她声音沙哑地低语道。
“那……那个……我叫……叫周……周溺,之前……你在……在馄饨摊帮……帮过我的。”周溺这个人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单纯结巴,好像是从出生就有了,见谁都这样,更别说帮过自己的人了。
“哦哦,我想起了,那一次啊。”顾施想给小姑娘笑笑,奈何嘴角太痛了,只好扯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看着周溺。
脸小小的,鼻子也小小的,也就这眼睛不像这脸一般小了,眼睛上框着一副土的要死的大方框眼镜,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品味选的,顾施轻轻撇了撇嘴,带着感谢的语气说道:“那谢谢啦,得亏你记得我帮了你。”
顾施转头对着把头埋的低低的郝芒,往下看了一眼,两双杏眼红红的,和受了气的小兔子一样惹人疼。
她摸了摸郝芒的头,带着撒娇的语气对郝芒说:“好了,我可没有什么大事,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受气的人啊,你说对不对?”
郝芒不敢看她的伤口,紧盯着地板,点了点头说:“我给老师请个假,去帮你们买点东西回来吃吧。”
顾施和周溺点了点头,郝芒会意便出去了。
郝芒走在大街上,吹着凉飕飕的风,看着热腾腾的饭菜,眼眶湿润了,留下了不争气的泪水,怨恨自己没有和顾施一起走,反而去看什么破电影。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争气,眼泪像不要钱的珠子一直往下掉,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宗青看着不远处的少女肩膀一抽一抽的,保护欲一下子就上来了,走到前面去拍拍她的肩,说:“哎,没事的不就是分了么。”
郝芒被拍着自己的肩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用刚抹完眼泪的手指着他,声音抖抖的大骂道:“登徒浪子,大……大变态。”说完就转身赶紧跑回了顾施家里,留着宗青在风中凌乱。
被骂了一顿的宗青,懵了站在那里,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笑了笑,跑回去找自己的兄弟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