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王一博的眼色,顾间识趣地退了出去。
“听到了吗,他们都走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嗯。”
肖战自己就是医生,他知道自己是患了PTSD,可古来医者不自医,往往医者自己最为讳疾忌医。刚刚那是暴露疗法,是最残忍的方法。王一博犹豫了很久,医生已经暗中观察很久了,要是带肖战去医院,他一定会有所察觉,肖战又是安静恬淡的性子,心门始终紧紧地关着,牢牢地上了锁,每天都把自己伪装的岁月静好的样子,经历过人生顶级的痛苦,失去一切之后在人前还像没事人一样生活、读书,渐渐地大家都忘记了,他是人,他有心,他会痛。
只有王一博知道,他看得到肖战翻来覆去地失眠,感觉到梦魇的汗水沾湿了枕头,看肖战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发呆,王一博心疼着,还要在他面前表现一切都正常的样子,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方法,他不能眼睁睁看肖战一个人吞这些苦。刚刚那一步步,肖战如步刀路,他又何尝不是,哪一句刺痛肖战的话,不是深深地刺在他的心上呢?
尽管有风险,可如果肖战一定要受这些苦,那他王一博也要和他苦在一起。
肖战不再挣扎,被王一博抱着,斜躺在总裁休息室的沙发上。哭声也渐渐小了,一个泪人儿趴在他胸前小口小口地啜泣,不知过了多久,王一博已经感觉不到半边身子的存在,小心翼翼地低头,肖战已经累得睡着了。
天地好像也为这二人静默,不慢不快,世界在此时为了他们悄悄停摆,王一博不再紧了紧手臂,专心地感受怀里的体温,心安静地澎湃着,这是王一博这些天来,最安心的时间。怀里的人,希望他不再害怕醒来,不再逃开。均匀的呼吸,王一博还是忍不住亲吻他的眉心,想把自己一生的好运气都给他。
月亮在城市地上空悬挂,王一博从不知道初秋的月光快要如此寒凉,想抱肖战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子,刚动了动,怀里地人就像小兔受了惊吓,抓紧了他的衣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说完王一博被自己的行为笑到了,怀里的人也挣开了眼睛。
倒腾了一天,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吃点东西去吧。”,王一博小声说,仿佛眼前是纸片做的人,一大声,人就被吹跑了。苍白的月光下,两人互相看不清楚脸庞,只有眼睛是能触摸到的,肖战的眼里像是有水在流淌,定定地看着王一博,“还没醒?”,王一博用哄孩子的语气说。
下一秒,肖战就把头埋进了王一博的胸口,“你是王一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