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呃，啊？”
段书宇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茫然，子息刚刚，是问他去哪了吗？这是……关心他吗？
叶子息眉头轻皱，视线从电脑上的数据中移开，转向段书宇，眼神里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段书宇被盯得本能反应一哆嗦，脖子微缩，老老实实答:“出……出去逛了逛。”
“和谁？”
“莫寻。”
“去哪了？”
“挺多的，但就是随便走走……”
“为什么这么晚？”
“对不起，怪我没注意时间。”
段书宇越答头越低，一副做错事了的小孩模样。
叶子息没再问下去，低头继续工作。
他本是不想问的，结婚这几年，他一直对段书宇漠不关心，两人也堪称的上是互不干涉，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更无夫妻之情。平日里段书宇做什么，他没心思管。可偏生他刚刚就是没忍住问了。
如此这般刨根问底，他觉得自己有些越界了。还好理智回笼，没让他再继续。
接着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段书宇不明白叶子息这几问是何意，关心他倒看起来不像了，莫不是……查他岗？
害，怎么可能。叶子息对他什么态度，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查什么岗啊，胡扯。
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高兴，问了比不问好，说明叶子息是有注意他的，至少他在叶子息那，算得上个事。
但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段书宇多少觉着有些不自在了，想着这个点也这么晚了，去厨房给叶子息准备点宵夜吧，看他这样子，这工作估计是还要好一会儿。
“子息你饿不饿？想喝粥还是吃面啊？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不用了。”叶子息一声打断他起身的动作，“你不用忙活，我不饿，你去休息吧。”
“啊？可……”
“我不想重复一遍。”
段书宇耷拉下眼帘，轻声答了句好吧。一番好意被果断拒绝，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是苦是酸。
虽然以前也经常这样，可他还是会忍不住失落。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帮不上自己的丈夫什么忙，平时给人做个饭，还总等不来人。
他几周没见叶子息了，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今天叶子息能回来，还坐在客厅里，让他一回家就看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段书宇现在也不想睡了，就想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看着，毕竟明天早上一起来，这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趟家了。
为了不妨碍人家工作，段书宇特意坐远了些，缩在沙发角落，抱着双腿，侧头枕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呆着。
见他还没走，反倒是一副要久留的样子，叶子息问:“还有事？”
“啊，没，我……”
“没有还不去睡觉？”
“我……”段书宇抠着裤子布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子息把电脑扣上，“我去书房了，你自便吧。”
“等等！”段书宇忙拦住，“其实，我……我想说，过两天咱们结婚纪念日，你……”
“纪念日？”
叶子息一头雾水样。
段书宇心中一凉。
他……忘了？
果然啊，他们的婚姻，在他心里这么的没有分量啊。
不不不，应该是太忙了，一时忘记了吧。
段书宇调整心情，扬起笑脸，“嗯，纪念日，那天晚上，你能回来一起吃个饭吗？”
其实他是想说，能不能回家陪他一天，他们去莫寻的温泉社一起泡个温泉，好好放松一下。可他怕叶子息嫌他不懂事，太黏人，公司事情这么多，总裁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假呢。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拐了个弯，成了现在这句。
“最近加班太忙了，没时间回家，纪念日礼物我让顾秘书那天送过来，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啊？可……”
段书宇还想争取，可叶子息不给机会，转身就上了楼，独留一个漠然的背影。
刚刚还拉着他衣袖的手此刻停住空中，微微握拳。
回来吃个晚饭也不行吗？
是没时间回家，还是没心思陪他啊……
他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每天下班了都去哪啊？
看破不说破罢了。
明明是夫妻啊，几年了啊，这一点点要求，很过分吗？
自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能稍微装出一点点爱他的样子来呢？
段书宇颓然跌坐回沙发，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失落。
有时候他很想问问叶子息，有没有哪一刻，正视过他们的婚姻。是不是，在他心里，现在还是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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