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又不来了?啧,有男朋友了不起了是吧?……去去去,真是的……”宋安雅和顾堇色在那家经常去的书吧里泡着。宋安雅很认真的看着书本,在听到顾堇色充满嫌弃地语气中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说来那次帮忙之后唐婉玥就变得越来越难约了。她真的是毫不犹豫的就在姐妹和男朋友之间见色忘友!
这不,难得她答应一起出来写作业,但到了时候唐婉玥又屁跌屁跌地和李仲夏出去玩了,正和顾堇色打电话解释呢。
顾堇色洋装气恼,一边数落她又一边很是得瑟的说能和宋安雅独处了。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学生们来说简直就是弹指间的功夫,暑假就已过去了大半。宋安雅倒是没有所谓,她的作业早早就完成了,呆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顾堇色原本帅气的男装因为她渐长的头发倒是多了些放荡不羁的感觉。也许就是顾堇色有意搭配,她现在这么一身行头不细看还真像个不良少年。
她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宋安雅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眼底带笑。她拍拍顾堇色毛呼呼的头发安慰她说不生气啦。
两人刚没座一会儿,顾堇色就被家里的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她走的挺急,匆忙地和宋安雅表达了歉意就快步离开了。
看她急急忙忙的身影宋安雅有些担心,给她留言说,到了给她发个消息。
现在书吧里人不多,宋安雅看书也看的有些伐了,阳光晒着有些犯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去下图书馆还个书,反正离的不远走路过去全当散步了。
仰头闭眼缓了缓,轻叹一声。眼前无限的黑暗随着记忆的袭来渐渐褪去,经过短暂的休息宋安雅睁开眼睛,把书往小包里一收,麻利的起身走出店门,才洗过的头发随着动作留下一片芳香。
宋安雅走出店门,风铃一晃一晃的发出一声清脆。她从小黑包里拿出伞,宽大的衣袖露出洁白的胳膊,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又想着在寒假的事情,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
“说不定便能遇上白安时,能偷偷的看上一眼就好了。”宋安雅这么想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见白安时就是了。
提起白安时宋安雅的心上莫名的变轻了,一步一步感觉踩在棉花上。伴着声声蝉鸣,这条平日里走过无数遍的下路似乎也变得美丽了。
一边走,一边看着,翠绿的大树蓬蓬的,宋安雅在延绵的树荫下走过,些许调皮的太阳光从树叶的一不留神中撒在她纱制的白上衣,走动时仙气的喇叭袖一晃一晃的,好看极了。
按着习惯,乌黑的麻花辫长长的垂在纤细的腰间,几缕碎发在白嫩的耳边一点也不突兀,她今天没带眼镜,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没有焦点,显得有些迷茫。大长腿一步一步的走着,她也不急,最后停在了一丛栀子花前。
“咦?这里原来有种栀子花的吗?”宋安雅有些意外,淡雅的香味浓郁却不呛人,停留赏花时,不留神就沾染上丝丝花香。
也是巧了,就是因为这一刻的被吸引宋安雅缓缓走到图书馆时就正好在门口遇见前来还书的白安时。是之前那本《山是山水是水》。
白安时远远看到那个不急不慢的背影时就觉得有些眼熟,不知为何好像就只是单纯的直觉罢,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宋安雅。
他故意加快了些脚步,就这么撞到了一同开门的宋安雅。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香,白安时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如水的眼眸中被渲染着笑意。
白安时一如既往的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宋安雅看着眼前好看的手,只觉得熟悉便下意识地抬头。这么一看就正好对上了白安时温柔的双眼。
宋安雅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一停,然后又随着白安时是开口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白老师?好巧啊。”宋安雅习惯性的摸摸耳垂,声音有些惊讶。
白安时又对着她笑笑,金边眼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表达主人愉快心情一般。他注意到了宋安雅的小动作,又在心里切喜。
看着宋安雅有些毛呼呼的小脑袋,鬼使神差下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但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白安时汕汕又把手停在空中。对她笑笑道:“是啊,好巧。”
宋安雅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有些激动的开玩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哈哈。”宋安雅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带着少女的元气和一丝清冷,笑起来的时候又显得优雅温柔。
……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不知不觉的就一起逛着图书馆了。
“平时很喜欢看书?”
“嗯,算是吧,觉得看书的时候就暂时离开了现实一样。”
……
走着走着,两人一齐说笑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宋安雅随手翻开的一本书里夹杂着一个手写的卡片。
字体很清秀,行云流水,在精致的雕花书签下压着一张很平整洁白的小白卡纸。上面写着:
“春天绵延着整个秋冬散不去的梦 但愿梦境里的所有黄昏与清晨 都会在我们往后的每次对望中 从我的眼底荡漾到 你的眼底。”
宋安雅觉得有些疑惑,把卡片拿起后看向背面,上面也写着字,但并非先前的娟秀,像是个男生的字。上面写着:
“这一世,没有一轮圆月美过你。”
“敬你来日深爱执手有归期 我干杯 你随意。”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卡片,沉默些许有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位。那本书没有名字,或者说它的名字叫做《 》。里面的一个个故事并非端庄冰冷的机体字,而是一段有一段或可爱或清秀的故事。
是一本手写的书。
是一本无数人共同书写的书。
在万千世界,唯有这一本。
独一无二,又感人肺腑。
平平无奇或是刻骨铭心。
……
一页页漫不经心翻过的,可能就是在天涯海角的某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归咎或愧疚。看着看着,宋安雅的目光停在了“三尺讲台”那一页。
第一行字写着,我啊,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最后一行写着,在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无法越过三尺讲台去拥抱他。
一篇说长不长的故事,一张不轻不重的几页泛黄的白纸,一个清瘦的字体和一个兵荒马乱的故事。
宋安雅顿住了动作,心里发酸。觉得可惜。
白安时见她顿住了动作,几缕碎发垂落下来,宋安雅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映着盛夏灿烂的阳光在洁白细腻的脸上撒下点点光晕。
总有些人,会在不经意之间就惊艳了流年,走过半生。
白安时觉得他完了,他好像……真的为眼前的小姑娘心动了。他自豪的半生的职业道德,可能要载在这里了。
随后他轻笑又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是她,就没关系吧。”
宋安雅微微侧头,假装不经意地撇过白安时的脸。心想:“是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