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阑本想如果钟离韶罗真能许她一世安稳,她嫁给他,或许并非是件坏事,可钟离韶罗的回避打破了她对钟离韶罗的所有期待。
场面僵着,气氛有些奇怪,直到竹叔前来禀报周静阑一干人等去前厅同周将军一同进食午膳时,这场面才缓和了过来。
竹叔是周将军的贴身侍卫,闲时会帮着打理将军府,是周将军的亲信,武艺高强,内功深厚,会些医术,暗器高手,常年随周将军征战沙场,曾多次拒绝入朝廷为官。
上官老夫人牵着周静阑走在钟离韶罗和上官老爷的后面,这个时代人们对女子的偏见很深,女子地位低下,通常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子才会受到尊敬,但在将军府里这个规矩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前厅的圆桌上摆满了佳肴,上好的美酒摆在一旁,但在坐的没有几个是想在此时喝酒的。
这顿饭当真是应了那句‘食不言’,说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些惯例的寒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意。
饭吃结束后,周将军就送钟离韶罗离开了,上官老爷和夫人难得来一趟,肯定是要逗留一阵的,午膳刚一结束,上官老夫人就拉着周静阑回到浮华苑,像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到了浮华苑,周静阑和上官老夫人坐在床榻边,上官老夫人的婢女递上一个木制的小盒子,盒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盒子中是一块手帕,上官老夫人拨开手帕,手帕中掩着一枚铜针,铜针的一头尖锐如丝,另一头用磁石包裹着。
上官老夫人先抬头看了周静阑一眼转而望向这枚铜针,想让周静阑猜猜这是什么。
“祖母,静阑猜这是一枚试毒的铜针?”周静阑从上官家的主业和此铜针与银针的相似性进行猜测,灵机一动。
上官老夫人慈祥一笑,用食指刮了刮周静阑的鼻子:“不愧是昊阳的女儿,冰雪聪明!”
“阿阑,祖母呀没什么能给你的,你都不缺,但这宫中凶险,无时无刻都有要害你的人。
表面对你好的人心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些看似平常的事都可能成为别人谋害你的理由,入了宫门便踏入了是是非非中,这枚铜针是上官家自制的一种试毒铜针,天下之毒,无它不能试出的。
普通的银针可没有这个本事,宫里的把戏多是这些暗地里,这可是个好东西。你收着,以后用。”
“多谢祖母,可这磁石做何用处?”周静阑拿起那枚铜针,观察着铜针后方磁石位置。
“这个嘛,以后你自会知道。”上官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在一阵寒暄后,上官老夫人离开了浮华苑,周静阑不想理会将军府前院的喧嚣,也不想听见那些毫无道理的恭维,索性就坐着马车前往南府,去南孟祺那儿找找乐子。
谁知道她前脚刚踏进淑芳阁就看到南孟祺正和怡宁王在院子里赏花,有说有笑的,她的进入就显得有些煞风景了,可南孟祺都看到她了,她又不能扭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煞风景了。
“孟祺,王爷。”周静阑侧身行礼,满脸写着尴尬。
怡宁王回了礼后就识相地离开了南府,他也不想处在一个尴尬的氛围里。
“静阑,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南孟祺一脸埋怨,还甩了甩手上的帕子。
“若是你和怡宁王能当作没看见我,我绝对扭头就走,我也不想打扰你谈情说爱,可谁让今个儿就赶巧儿了呢?”周静阑只能故做无辜来搪塞南孟祺的吐槽了。
“算了算了,本小姐大度,不跟你计较。”南孟祺没好气地说道。
“孟祺,我怎么觉得你找到心之所向后变得孩子气了呢?”
“哪有?别瞎说!”南孟祺娇羞地转过脸去。
“还说没有,你的脸红得连胭脂都要遮不住了!”周静阑调戏道。
“你周大小姐也就在我这里不摆脸子!满锦城的人谁不知道你周静阑是个冰美人?偏生在我这儿像换了个人似的。”南孟祺满脸都是吐槽即视感。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都到你院子了还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周静阑眸子又明又亮。
她只有在南孟祺这里方能寻到几分安宁,只有在南孟祺这里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所有真实的感情。
周静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心里很不舒服,其实从钟离韶罗避开问题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无法平静,她多想像别人一样借酒消愁,奈何她喝不醉。
她这一生注定时时刻刻都是清醒的,连犯傻的资格都没有。
“走吧,进去喽!”南孟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周静阑说道。
周静阑和南孟祺一起坐在淑芳阁内室的桌子丧,周静阑突然对南孟祺旁边的瑶儿说,“瑶儿,拿些五云浆吧!”
瑶儿一愣,求助般地望向主子南孟祺,周静阑却先一步说道:“放心,你家小姐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