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杂乱的脚步声交错着,荒数着身后的脚步声,判断着追他的人数。
一个,两个,三个……十五个……
他妈的,人太多了,而且不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根本数不清。迫于当下局面,荒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肩膀中了一弹,后背两刀,大腿内侧被一把短刀割伤了不深不浅的口子,血顺着皮肤缓缓地流,小腿也被划伤了,五脏六腑抻拉地疼,像被打碎又重组在一起一样,身上没有一块细胞不在对他发出疼的指令,万幸万幸,没有致命伤,只是身体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些,没有大问题。这次“任务”是他心血来潮去做的,“月亮”很美,谁都想拥有,追求美的东西,是人的本能,不需要其他理由,荒这样说服自己。
只是想到这,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双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眯起眼看人的时候,会令人感到危险和压迫感,不自觉地被压制气场,却舍不得退缩,想迎上去,被它那样看着,就会陷进去,无法自拔。
“操!”荒猛捶自己受伤的大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事,保命要紧。
要是再也回不去,要是再也回不去……下面的内容他不敢再想。
“把‘月亮’交出来!”
追他的人还是赶上了。
“啧,没想到,居然追上来了嘛。”
“不要瞧不起人,荒,你已经身受重伤,乖乖把‘月亮’交出来,看在川老大和你昔日的交情上,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荒轻蔑地嘁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们这可怜的天真想法。
“那你们川老大有没有教过你们,不要和敌人谈判,不要试图放过敌人,不要留下后患?”
话音刚落,他就像一只猫一样,轻巧地动作了起来,不能输在这里,好不容易才把‘月亮’搞到手,这次,一定不能再输给“他”。
荒不擅用枪,和敌人距离接近给了他极大的优势,手里握着弯刀,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包围他的人之间,等他停下动作,地上赫然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尸体。
“看来川老大手底下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嘛。”荒吐出溢到喉间的鲜血,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着暗处躲着的人,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刚才凭着意志力已经消耗完了最后的力气,身体变得沉重,但是依然处于戒备状态,还有四个,搞掉他们,就可以结束了。
“咻”得一声,夹杂着风声的子弹从墙头飞过来,被荒跳着躲开,子弹擦着他的腰部弹到了墙壁上,荒正想笑一声,却突然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
“妈的,居然是麻醉弹。”
晕过去前荒大脑里最后的反应。
他以为他会死的,死在这个地方实在太特么憋屈了,没想到他们居然给他用了麻醉弹,那就更丢脸了,没死成,还被人抓了回来。
该死的。
荒醒后没急着睁开眼睛,先自我检查了一番,身体很轻,没有受伤之后的钝重感,伤口应该是被处理过了,身下的柔软触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医院,手被束缚在了床头,酸软无力,脑袋也很重。
“醒了?”
一个他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荒认命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人,看着他用那双略暗的蓝色眸子盯着自己,耻辱感一瞬间席卷了他,最糟糕的下场也不过如此了。
“小叔叔。”
荒川走过来,俯下身捏住了他的下巴,用的手劲足够大,荒的两腮都被捏得疼了,“从我身边逃走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嗯?”
“我……”一张开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荒川手下的力道半分都未松动,欣赏着荒这副丑态,他被赤裸着绑在床上,美丽的身体上布满了多年战斗留下的伤痕,新的旧的深浅不一地交错着。
看的荒川心头欲火熊熊燃起,小崽子,养大了就往外跑,以为他平常看自己的眼神很难懂吗,养大了就跑,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带着一丝惩罚的心情,荒川不假思索地强吻了上去,唇舌缠绕,荒抗拒不得,反过来抢夺起主动权,缠绵的吻变成了一场较量,两人谁也不愿退让,用自己的舌头去缠绕对方的那条,唾液在两人嘴里来回交换着,他们乐此不疲,等到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都被对方吸得舌头发麻,连嘴唇也红肿了。
点我点我
“还跑吗?”荒川吃饱了便慵懒地躺在一旁,把自家叛逆的小豹子搂在怀里,一边顺毛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他。
“不跑了。”
“真的?”
荒心想,当然不是真的,但是我怎么敢跟你说,鬼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把人压着做一晚上。
“真的。”
“不是真的也没关系。”揉他头的那只手力度是如此得温柔,和捏他下巴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举动。
“小叔叔?”荒不太明白。
“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哦。”
“成人礼,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