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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深渊的凝视

山海王座1:苍南之月

“我曾来过这,我记得。”少女有些迷茫的望向远方的冰川海面,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深蓝色的眼瞳中宛如沉封着千年的记忆。

  黑夜下的月光照亮在海平面上,周围长年被冰层覆盖,在这种长年极度低温的地区是不可能有生物存在的,少女遥望着海面,白色长裙下露出粉嫩的小脚丫,海蓝色的长发随着裙摆在寒风中肆意飘扬,在寂静的海面上,似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昂——”

  宁静没有持续多久,一阵高昂的咆哮声自海底传来,声音在天空中久久不散,像是在诉斥这世界的不公。

  海水在震颤,万年的冰川竟然开始出现碎裂的迹象,仿佛世界末日就将在下一刻来临。

  恐怖的场景并没有令少女有任何惧怕,稚嫩的脸旁终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塔西亚?”脆生生的嗓音并不大,但是话音刚落,咆哮声平息了,海面平静了,冰川停止了崩坏。

  忽然,海水涌动,一个庞大的头颅渐渐从海面下露了出来,单只是脑袋的体积就已经超过了一侧的冰山,犹如钢铁般的漆黑色鳞甲覆盖着全身,灰白色的巨齿仿佛就算是世间最坚硬的壁垒也能轻易洞穿,硕大的暗金色瞳孔与少女默默对视了片刻便亲昵的凑上跟前。

  “呜——”黑色巨兽似乎是在讨好少女。

  少女抚摸着怪兽的鳞片,仿佛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般温柔。

  “塔西亚,哥哥为了救我被坏人抓走了,我们一起去找他好吗?”

  “呜——”低沉的呜咽声是在诉说着无奈。

  少女的眼神失去了光彩,眼泪开始从眼眶漫了出来。“不行,我不要那把破椅子我只想要哥哥,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找他!”

  低沉的呜咽声继续诉说着委屈,硕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不知道,记不起来了,我感觉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哥哥不在了。”

  “……”

  “对不起,塔西亚,我们回家睡觉吧,哥哥手上有我的戒指,一定没事的!好困,等睡醒我们就去找哥哥。”

  怪兽不再发出呜咽声,缓缓张开了巨嘴,少女自然的走了进去脸上依然还挂满着难过的表情。

  巨嘴闭合,缓缓沉入海底,寒冷的冰色世界再次陷入了万年的沉寂。

  ……

  1993年

  摩尔曼斯克

  地处北纬69°,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首府,北冰洋沿岸最大的港市,位于科拉半岛东北,临巴伦支海的科拉湾,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称呼名为不冻港。

  鲍里斯今天心情很不错,刚从运输船上下来的他,刚完成这一周的工作,收到了年末丰厚的工钱。

  此时的鲍里斯坐在城市某个角落的酒吧,迷离的眼神看着杯里的冰伏特加,正盘算着开年把几年的积蓄用来购置一辆拉达尼瓦,然后辞去掉这份工作,离开这个寒冷的鬼地方。

  “哈哈,老伙计,我就知道你在这,来让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新收获。”迎面走来一名棕发中年人,见到鲍里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又是顺了哪个倒霉鬼的东西。”鲍里斯糗了糗鼻子,目光倒没有看叶夫根尼,而是在观察着对面酒台上坐着的红裙美女。心中还一阵赞叹,这妞长得可真够火辣的。

  叶夫根尼在这片儿是有名的金手指,经常会偷到一些值钱的小玩意儿,而他自己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当铺卖掉,街上的当铺就那么几家,万一失主来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而鲍里斯做运输经常来往外地,两人相识已久,便达成协议将偷着物换钱分赃。

  叶夫根尼也没有卖关子,手在荷包里翻找了一下后往桌上一扔,一枚古朴的戒指马上吸引了鲍里斯的注意。

  他拿起戒指看了看,一脸惊奇的望向叶夫根尼。“好家伙,哪个倒霉鬼今天被你撞见了,这恐怕最少得值五十万卢布了。”

  见鲍里斯这么识货,叶夫根尼哈哈一笑,哪有半分做贼的模样。“今天遇上一对中国情侣,可能是来这里旅游的,刚好在一家餐厅被我撞见了那女人的手上戴着这枚戒指,以我多年的眼力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但光那年代绝对是上等货色,我就从她身旁顺过来了。”

  鲍里斯刚想告诉他已经不干运输了,刚想开口突然顿了一下,改口道:“行,老规矩四六开。”说完顺手将戒指装进了裤兜里。

  呵呵,等我拿着戒指离开这,谁还管什么分钱的事,那五十万卢布都是我的。

  叶夫根尼哪里知道此刻鲍里斯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那就这么定,好好继续喝你的酒吧鲍里斯。还有,今晚听说会有北极光哦,哈哈。”

  “祝愿欧若拉之光能照耀在你光滑的脑门儿上!”

  望了望刚出门的叶夫根尼,正当准备要让老板再来一瓶伏特加时,鲍里斯突然感觉周围环境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前一刻还热闹的酒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还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喝着小酒的红裙美女。

  一阵冷风吹过鲍里斯的后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对劲!身为前苏联的特战老兵,虽然早年就已经退役后被安排到摩尔曼斯克港口工作,但是因为海上运输需要极为敏感的观测天气能力以及预防海上强盗的威胁,鲍里斯的警觉性依然保留到现在。

  鲍里斯轻悄悄已经将手移到了左靴的里侧,那里是一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不过十厘米的枪体很容易被隐藏携带。

  酒吧内陷入十秒钟的无声状态,红裙美女忽然把头转了过来微笑着看向鲍里斯。

  “蟹?”她的声音很悦耳,绝美的容颜含着笑意,似乎是在跟老熟人打招呼一样。

  突如其来的一个字让鲍里斯眼睛一阵收缩,这是自己曾在部队认命的代号。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鲍里斯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先天的判断,这个女人非常危险,不能拖延时间了,她身上绝对没有带着武器,先下手为强!

  左手拔枪,鲍里斯右脚发力飞身离开原位,跳跃在空中的瞬间枪口已经对准了仍然保持微笑的女人。

  “砰砰砰。”

  从拔枪到离开位置对准开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两三秒的时间。拥有30m有效射程的勃朗宁在这狭小的酒吧里足够发挥出最大威力!

  正当鲍里斯开火这一秒的同时,耳边同时传来了红裙美女的第二次开口。

  鲍里斯生前最后一刻只看到她黑色的眼瞳瞬间转为了赤色。

  轻语。

  “焱方。”

  ……

  刚走出酒吧没多久的叶夫根尼哼着小曲儿,还在为今天的收获感到欣喜。

  夜晚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叶夫根尼愣了一下,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天空渐渐出现灿烂美丽的光辉在轻盈地飘荡,同时忽暗忽明,发出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光芒。

  是北极光。

  “噢老天,这可真是漂亮极了,鲍里斯那老家伙没有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太可惜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顿时惊醒了还沉浸在美景中的叶夫根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踵而至的冲击波瞬间将其吹飞了老远。

  趴倒在地的叶夫根尼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朝爆炸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不禁使他陷入了呆滞。

  爆炸的方位可不正是刚才与鲍里斯坐谈的酒吧么。然而此时,除了一片光秃秃的大坑和一些房屋的残骸哪还找得到半点痕迹。

  翻找了片刻,叶夫根尼并没发现有鲍里斯的残骸。“恐怕我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走了吧。”

  警方恐怕马上就会抵达这里了,先赶紧离开……

  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响彻在了摩尔曼斯克的的上空,酒吧的爆炸波及到了周边的房屋建筑物和街道。北极光依然持续在天空,谁都没有看到,就在刚才,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慵懒的趴在一张七彩王座上,从光幕中正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酒吧爆炸的遗骸处,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只是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光幕之中。

  “呵呵,让那家伙儿逃了。”此时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名黑发男子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右臂时不时会有献血从黑衣袖口内滴落在地上,看着正从街道外向他走近的红裙女子满脸无奈。

  女子上前慢慢扯开他的衣领,发达的胸口上,一道拳头大小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了女子的视线中。正常人类如果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她白了一眼男子:“是你逃得快才对吧,也太乱来了,你现在伤的很重需要马上动手术。”

  男子喘着粗气,汗水从额头上滴落,强扯着微笑。“这种伤睡两天就能够恢复了,你那边处理好了吗?”

  “那老兵有点难缠,为了早点支援你所以下手就重了点。”

  “我去,你这一下子知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

  女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背起男子。“走吧,回去给那群老家伙报个到。”

  寒风吹过,街角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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