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摄像师从一两次暗示到无数次，甚至连助理都出面劝说，宋亚轩还是摇摇头，避免着一切视线和衣角接触，顶多回两句言歌问的问题，其他全部用“嗯嗯”代替。苏暖看了眼镜头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宋亚轩，无奈地对上了言歌委屈的表情，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等到丁程鑫和刘耀文煮开了水，严浩翔和贺峻霖摘回了好几把青菜，马嘉祺和张真源抱着一摞碗筷放上饭桌，宋亚轩和言歌收拾好了房间各处。八个人围着灶台，各个都紧皱眉头。
“贺儿跟翔哥。”
“你俩抹什么了？”
“味儿太冲了吧！”
刘耀文捂住嘴巴连连屏气，捏着鼻头的宋亚轩拿指尖碰了碰贺峻霖手腕，一股清凉瞬间窜进心底。
“田里虫子太多。”
“就搞了盒青草膏防身。”
“好像抹得是有点儿多。”
严浩翔东闻闻西嗅嗅，时不时把手背从几个人眼前晃一圈，熏得各个都闪起了眼泪花。马嘉祺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等着一阵子味儿过了之后，转身看向案板。
“明天商量商量怎么改善伙食。”
“今晚我们就凑合吃吧！”
“炒个油菜，再捞些萝卜泡菜，下点儿面条，怎么样？”
一群人并没有异议，乖巧地点了点头。张真源瞥了眼并没出声的言歌，轻轻咳嗽了一声，指了指言歌后，七个小脑袋齐刷刷看向言歌，空气中莫名多出了一丝尴尬。
“姐姐，你可以吗？”
被贺峻霖推了一步的严浩翔站在言歌面前，四下乱飘的眼神愈发不自然。
“我包里有一桶泡面，姐姐不介意的话，我这就拿给你。”
严浩翔话音刚落，刘耀文就蹲下身继续塞了几根火柴，嘴巴微微嘟起。
“小马哥，我饿了，咱们快做饭吧！”
倚着灶台的言歌扯着嘴角苦涩一笑，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巨型老幺。当真就不看姐姐一眼吗？这群小孩子是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吗？怎么就各个离自己远远的呢？避嫌避得太过了，不是吗！
“我和你们一起吃，我还挺喜欢油菜的。”
言歌控制着快崩掉的微笑表情，朝着七人点了点头，苏暖只觉得，靠着墙壁的言歌快哭出来了，柳叶弯眉微蹙，潋滟的双眸尽是落寞。
宋亚轩和贺峻霖立马择菜洗菜，刘耀文扯着严浩翔在灶火口得意洋洋，一遍又一遍夸着自己是如何生起火焰。张真源和马嘉祺拿出了菜籽油和调料盒，又钻进柜子翻腾起菜刀。丁程鑫扫了眼四周，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言歌身上。
“姐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镜头紧跟着两人的步伐，看着丁程鑫和言歌一同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苏暖站在摄像师身后，静静望着月色下温柔的不像话的两人。
“先说声抱歉，姐姐。”
“我们一直都是一群男孩子打打闹闹，还没有跟女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生怕笑着闹着就有哪个地方伤到了姐姐。”
“今晚真的抱歉，惹你难过了。”
“姐姐，对不起。”
丁程鑫站起身，乖巧地朝言歌低下了头。状况外的言歌有些无措，连连摆手，嘴巴不自觉打起了结巴。
“没有，没有难过，真的没有。”
“我理解你们，咱坐下好好聊。”
“别说对不起，千万别。”
“我真的没事。”
正巧敖子逸打过来电话，苏暖戴上耳机顺便缩进角落，把镜头直直对向了院子里的两人。
“小逸。”
“你不会没告诉他们言歌和你的关系吧！”
“我还是建议找个时间说清楚。”
“姐姐一个女孩子，真的不好融进去。”
挂断电话后，站起身的苏暖才发现摄像机都涌向了院子葡萄架下的走廊。看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景象，苏暖莫名想起刚才敖子逸在屏幕里的几句话。
“言言不让我告诉他们。”
“她觉得她可以。”
“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吗？”
“因为遇见了你。”
“因为你什么都能一个人熬过来，她也想试试。”
“不过苏苏。”
“我还是要给他们七个打电话把言言的事儿说了。”
“言言有家人，有你，有我，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夜空的点点星辰依旧闪烁，路灯下的喧嚣热闹漾满了田野。苏暖靠在角落，静静望着指尖沾染的暗色，小小的身体乃至整个背影，都陷入了无边的黑夜。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厉害呢？”
“所以，只有我，一直是一个人——”
“滴答滴答”的秒针麻木而又机械，苏暖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扣着表盘，望向了不远处灼人温暖的笑声，欢喜的，热闹的，好似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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