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尾似乎晕开了一抹红色，在帽子遮挡的黑暗下带着些委屈，却意外真实。看着橱窗外的滂沱大雨，苏暖抿了口咖啡，转身摸了摸贺峻霖的帽子。
“霖霖。”
“我看到了辆车。”
“在朝这边亮灯。”
贺峻霖还沉浸在女孩软软甜甜的拥抱中，没注意到手机已经振动了好几遍。挂断电话后，扯了扯衣角的贺峻霖莫名想多看几眼身旁捧着杯子取暖的傻乎乎的女孩。察觉到苏暖的视线挪向了自己，贺峻霖无意识攥紧了手心。
“还挺想多和你聊会儿的。”
“不过我得走了——”
几缕异样的不舍牢牢缠住了贺峻霖想转身离开的脚步，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就疯狂抖出新芽继续蔓延缠绕。
“如果不是给小马哥过生日，我可能会多待几天。”
不小心咽下滚烫的咖啡，苏暖只觉得一股火热从舌尖窜进了胃。慌乱之中苏暖吐出了舌头，扭头看向帮自己端来冷水的贺峻霖，眼底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每天都是几个小崽崽关心自己，甚至连她哪个点儿在哪里做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邮过来各种零食和小玩意儿，比亲弟弟还亲。可自己到现在连人家生日都不知道！苏暖用力咬着嘴唇，急忙翻开了手机。
“嘉祺什么时候生日？”
贺峻霖莫名觉得“嘉祺”这两个字过于亲昵，一阵奇怪的酸泡泡从他指尖冒出，拍打着苏暖后背的手劲儿不自觉加大。
“就明天，双十二。”
“你怕不是个假粉？！”
苏暖躲开了贺峻霖的“敲打”，查日历的时候止不住摇头，随后瞪大了双眼，视线在贺峻霖和手机两者间不断来回。贺峻霖把冷水杯塞进了苏暖手心，看着苏暖喝下后便站起了身。
“我走了。”
“你在这儿乖乖待着。”
“等雨停了再回去。”
还没离开椅子，贺峻霖就被苏暖拽回了座位。心里偷偷想着苏暖是不是要给自己一个离别的拥抱，无意识中贺峻霖的嘴角翘到了天上。紧张地搓搓指尖，贺峻霖眯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软团子扑上来，却过了许久都没听见动静。贺峻霖悄悄把视线移到身边，发现女孩不在这里，立马站起身，转眼便看见苏暖抱着一个盒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我什么都没准备。”
“就这个蛋糕，味道还不错！”
“可以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吗？”
女孩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期待，紧抿的粉唇旁两个酒窝似乎也在暗暗使劲儿。贺峻霖赌气般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接过盒子径直向门口走去。鞋底就快要踏到台阶的瞬间，又被拽了回去。
“你——”
贺峻霖还没把剩下的话说完，手中就多出了一把伞。苏暖迅速跑回座位，朝贺峻霖挥了挥手，随后拿杂志挡住了脑袋。出租车急促地闪着灯，贺峻霖眼底暗了暗，头也不回地向路边跑去。粉色的雨伞撑在夜幕里，映着灯火好似碎掉的星星，溢出微弱的光，透过水雾和冰冷的风，意外明亮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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