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北塞……”
沈途话说到一半儿，我们身后的木门就突然叫人撞开了。
那人模样苍老，六十上下，头发蓬乱，浑身是血，破破烂烂的衣衫拖在地上，白雪冻红了他赤裸的双脚。
我们都看着他，那人见着我就大叫:“啊！你去死吧！”
话罢，我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此刻已经瞄准了我。
不对，这人我压根不认识。那么他说的不会是我。
只能是……我猛然回头，只觉手腕蓦地一阵刺痛。
西老被驱使着咬上我的手腕，我吃痛过后使劲儿甩开了他，罗盘也掉到了远处地上。
手枪子弹出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迅速做出反应，顺势趴下，同时，我的头顶突然像木头炸开花一般“咔哒咔啪”。
再抬头看去的时候，西老的腹部多了个黑洞，没出血。里面的木头零件儿迸出来，我拿了溅到我脚边的木块揣到兜儿里然后迅速跳开，站到沈途旁边。
曹蕙倒是全然不惧，只笑着说:“哟，她居然没把你搞死，真是走运啊！”
“你，你！我管你是人是鬼，你都得给我去死！”
那人狂叫着朝她跑去，手枪还在一顿乱扫。
我和沈途把两把靠椅踢翻，半趴下身子挡住自己。
曹蕙这时候没空管我们，她直面那人，手枪子弹突突到她，也没退后半步。很快她的身子就满是窟窿，却也像西老那样没有血水。
人皮鬼身？我想着。
曹蕙的半边脸被一颗子弹击中，撕裂的皮肉吊在半空，白晃晃的颜色。
她疯了般大笑，一手把那片皮肉扯掉，踏上去一只脚左右蹂躏。
我看见她的另一只手抬起来一掌按在了西老的后脑上。
刚才被子弹给打散架了一般瘫在椅上的西老就又活动起来，慢慢地站定了。
那人见此，新的弹夹握在手上一动不动。很快，他双目惊恐，张大嘴，半天吐出两个字儿来。
“鬼啊——”
喊完他就张牙舞爪地往门外跑，曹蕙叫着:“来了，就别走了！”
西老飞身扑过去，与那人缠打到一起。
得救下他才行，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我想。
沈途拉拉我的袖子，说:“诶诶，你想救他，对吧。”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这沈途到挺会猜人啊。
他继续说:“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带我一起上路。”
“废话，你的身子还是胖子的，我能不跟你一起？”我说。
我简单地部署了救人计划，曹蕙也空出时间来解决我们的事了。
“让我看看，漏了两条小虫子啊……”她邪笑的脸看着让人翻江倒海地恶心。
但我只能面对她，不然我真怕她火气上来，就把现在还是沈途的胖子给生吞活剥了。
“沈途，快点！”我喊道。
我拿了匕首，挡在曹蕙面前。
先尽量拖住她再想对策吧！
曹蕙应该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她愤怒地朝我扑过来，两只手渐渐扭曲，每个指头都又尖又长，她攻击我时，我的刀都只能抵住，却斩不断。
我被打得退了一大步，她没做缓冲，很快又挥来大爪子。
看样子她也只有这点能耐了，比起在墓室遇到的那些怪物，到也算不上穷凶极恶，我想着。
见她的爪子呈右击状，我顺势左侧身，闪躲过后转到她背后一刀插入了她的后勃颈的位置，白色的肉块儿就被我刃尖刮了出来。
但这显然对她没有什么伤害。当然，我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注意罢了。
她跟我所想的那样转过身来扑向我，我被她的尖指划破了左肩，还好穿得厚实，只掉出些棉花来。
“吴邪！”我听见沈途叫我，我就明白他应该成功了。
“右边！接着！”
把她绕道了这边，我就有很大空间移动了。
于是我往右边跨了一大步，一把接住了他扔过来的妖浊罗盘。
我拿到了罗盘以后，她倒不过来扑我了。
西老这下真的全身散架，七手八脚地倒在地上。沈途扶着那人靠着墙坐下，那人看起来精神恍惚，所以沈途正在安慰他。
曹蕙虽然不敢贸然过来，但也没有屈服之意。
她的那张清秀的脸现在被伤得只剩一只骇人的充血的左眼。
我能感受到，那只眼睛透出的狠厉和狡诈。
“你最好不要乱动。”我说。
“吴邪啊，你真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吗？”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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