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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尝试与另外的小随笔

总而言之小合集

一,时间的秩序(关于科学怪人的脑洞尝试)

“别这样。”

伊丽莎白拍掉了维克多的手。

“可是伊丽莎白——”

“别说了,”伊丽莎白抬头看向维克多,他蔚蓝色的眼睛依旧是灰暗的:“别说了好吗?”

“不是我,”维克多痛苦地看着她,说:“是你。”他又一次把手按在伊丽莎白的肩膀上:“是你一直不肯放下。”

“不。”她否认了,祖母绿的眼对上蔚蓝色的眼,维克多悲叹着捂住脸。

我是为了你。

两人沉默了许久,维克多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双手里,而伊丽莎白,她看着维克多,手中握着一张卡片。

它泛着脱离这个时代的光泽。

“那只是骗局。”维克多沉闷的声音从双手中间发出:“你知道的,伊丽莎白。”

不,那不是。

我看见了。

伊丽莎白怜爱地抱住维克多,没有说一句话。她端详着卡片,看见了上面清晰的字体:

荷莱公司,竭诚为您服务。

那是真的。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她感受到维克多在她怀中微微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你。

-

新联盟9世纪,第七区,公议会广场。

“看到没有!陈!”凯文·克兰兴奋的向陈耳东窃语。

“……”戴着眼镜的亚裔青年皱着眉说:“我看到了,你的理论被证实了,然后呢?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时间旅行?”

凯文对挚友的表现很不理解:“你怎么了?我证实了时空理论!就是那个荷莱假想!时序女神的秘密!”

“是的,你让时间这个小混蛋说出自己的秘密了,但是然后呢?你准备用这个秘密做些什么?而且,”陈耳东面无表情地放下文件,轻轻叩了叩桌子,说:“这是洛夫克拉夫特奖,是荣誉,请尊重它好么。”

凯文显得很不以为然:“无非是一群政客老头在弄些乌烟瘴气的噱头罢了,除了坐在我们这排的人跟还在研究所里绞尽脑汁的人,有谁真正在意过这个奖项代表的意义?”

会场中央的讲台上,主持人终于结束了演讲,颁奖典礼进入了高潮阶段——当选者上台领奖。

凯文毋庸置疑是通过他的荷莱理论获奖的,而陈耳东凭借的则是起死回生般的脑重构技术,其他人也各有成就,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接受这种崇高的荣誉。

在欢腾而无趣的庆祝宴会后,滴酒未沾的陈耳东搀着微醺的凯文离开酒店。他表情复杂的呢喃,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让时间凝固了,就像蚂蚁理解了三维立体……那会是混乱……大混乱……”

-

18世纪,伦敦,萨姆斯镇。

推开那扇红门后,这个不算狭小的空间向伊丽莎白女士展露出了出人意料的整洁。一位衣装得体的女士上前来询问伊丽莎白的来意,伊丽莎白掏出那个名片,说:“请问……克兰博士在吗?他说我可以凭借这个……”

“哦,是的,女士。”接待员打断了伊丽莎白的话,脸上是公式化的笑,这让伊丽莎白有点不舒服。“克兰博士这个时候刚好有空,请跟我来。”

这位迷茫的女士不安地跟随着接待员,让她惊讶的是,她们停在了一台升降梯前。

“这是什么?”伊丽莎白惊讶地问。

“如你所见,女士,升降梯,但绝对安全。”接待员笑着打开黑色的栏杆门走进机器,伸手示意。“进来吧。”

伊丽莎白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心中的不安更加浓厚。这是位有足够勇气的女士,毕竟在那时乘坐升降梯上下楼被称之为“勇敢者的游戏”。

机器运行得出乎意料的平稳,伊莉莎白担心的意外没有发生。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升降梯停在了三楼。接待员打开铁门,让女士看到了这一层里长长的走廊以及两侧的精致红木门,她带着女士来到了深处的一扇门前,门上有一个铁质标识被卯钉钉在上面。

凯尔·克兰博士。

“博士,”接待员推开门向里面的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说到:“这位女士拿着名片来找你,说是你的邀请。”

“哦,是的,”青年坐在梨木桌后温和地笑着:“伊丽莎白女士,我记得你,请进。”他又对接待员说:“你先下去吧。”

“是。”接待员恭敬的回答,在伊丽莎白走进房间后关上了门。

青年始终笑得很温和:“那么,你做出决定了吗,女士?”

这是个无用的问题,如果没有决定,伊丽莎白也不会来到这里。

“是的。”女士回答:“我愿意……付出那个代价。”

“非常好。”克兰博士高兴地点头,说:“那么,我们该谈谈你的儿子了……”

-

新联盟9世纪,第六区,阿卡姆医院。

“醒醒……”

仿佛一切都被淹没在水里,一切都是朦胧、模糊的。

“醒醒!”

呼唤声惊醒了他,青年迷茫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灯光。一旁有一个亚裔青年紧张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什么?”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放在这种情况下更显诡异。

“什么?”他很疑惑:“你在说什么?”

那个黄皮肤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看着他,端详着他然后直起身发出沉重的叹息。

“闯空门的罪犯闯错了门,所以你中枪了,”亚裔青年说:“胸部和腹部各中一枪。但你运气很好,胸部的子弹没有穿过心脏,腹部的子弹没有穿过任何器官。”他握住病人的手,问:“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叫——”

愕然。

遗忘有时是人体的本能,有时则是不得已的选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慌感几乎要逼死他。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回想,但获得的只有失望与绝望。他的手不安地颤抖着,双眼求助般地望向那个男人。

“……凯尔,”男人在长久的沉默回答道:“大出血导致了你的大脑有一段时间供氧不足……你叫凯尔·克兰,有一个妻子,海伦·克兰。但是很抱歉,我没能……把她救回来……”

他握住病人的手拍了拍,说:“节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然后他便不管病人的慌乱、质问与悲伤,离开了病房。他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瘫坐在躺椅上,双手捂着脸,发出骆驼般不堪重负地叹息。

他忽然坐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张报告单,上面写着:

死亡通知书

姓名:凯文·克兰

主治医师:陈耳东

死亡时间:新联盟纪809年7月6日晨3:23

死亡原因:头部中弹,子弹残留颅内;胸部中弹,贯穿心脏、食道,子弹残留6-7胸椎椎间盘;腹部中弹,主动脉破裂。

陈耳东静静地看了一会,掏出朋友送的旧式镀银打火机,点燃了纸张。他看着纸上的墨字在高温下扭曲变形,然后跟灰烬融为一体。

清理机器人很快就把房间打扫干净,智能空气净化器也消弭了弥漫的烟火味。

“这是新的开始……凯文……凯尔,”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挺会起名字的。”

-

18世纪,伦敦,弗兰肯斯坦庄园。

这是新的开始。

不知为何,维克多的脑海又回想起了妻子说的这句话,以及当时她那奇怪的表情。但是这不重要。维克多笑着看向在庄园的庭院中玩耍的男孩,心中是一种近乎劫后余生的古怪的幸福感。

他还在,威廉还在。

一个人悄悄地从背后接近了躺在躺椅上的维克多,是伊丽莎白,他的爱人。可女士的表情有些惶恐。

“维克多,亲爱的,”她不安地说:“我不太记得了……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应该忘记的……”

“怎么了?”维克多皱着眉握住伊丽莎白的手,问:“你忘记了什么?没关系的宝贝,我也忘了不少东西……”

似乎是丈夫的态度给了她勇气,伊丽莎白有些犹豫地问道:“威廉……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总觉得最近有些心慌……知道看了备忘录才知道威廉快要过生日了……但我却忘了时间……哦……天呐……”

“嘿,这没什么,伊丽莎白,”维克多无奈地安慰她:“这很正常,你知道我是医学博士,我知道这些。任何人都会或多或少忘掉一些东西,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威廉的生日是在6月17日,现在你记得了,不是吗?”

“可是我忘掉了……”伊丽莎白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话将要脱口而出,但终究没能说出来。在丈夫疑惑的目光中,她喃喃低语着:“是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没什么……抱歉,维克多,我有些太敏感了……我可能要去休息一下……”

虽然困惑,但维克多点了点头:“去吧亲爱的,好好睡一觉,进餐的时候我会让威廉去喊你的。”

伊丽莎白勉强笑了笑,恍惚地回到了房屋里。

维克多看着妻子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古怪。但还没等他深思,男孩兴高采烈地捧着一些干朽的松果跑过来问:“爸爸!看!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奇怪。”

“这是松果啊,威廉。”维克多微笑着回答,小孩子总是能够让父母感到莫名的愉悦,只是血脉决定的联系。“爸爸昨天教过你啊,不记得了吗?”

“没有啊,我不记得,爸爸你没跟我说过……”

-

新联盟9世纪,第六区,边界。

“凯尔!你疯了!”

“你才是疯的那一个。”

陈耳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跳动,他在刚刚的怒吼后努力平复着心情。他看着凯尔的双眼,说:“你根本没有考虑到那种混乱的后果……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凯尔笑了笑:“我和你学的一模一样不是吗?你专精医学系,物理系也不错。托你的福,我专精物理系,但医学系也不错。”

“……”陈耳东看着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安:“凯尔,你……”

“是的,我知道了。”凯尔转身打开梭机的门,说:“你取的名字不错。”

“……”

“那么,再见,”凯尔坐进梭机,启动了淡蓝色的导航界面。“我感谢你救了我,但绝不会因此同意你的观点。

“我会完成那个实验的!谁也拦不住我!谁也别想拿到!”

-

18世纪,伦敦,弗兰肯斯坦庄园。

当维克多看见医生从卧室中走出,无奈地摇头时,心中的痛苦几乎折磨疯了他。

“不!不不不不!不!”他冲上去揪住了医生的衣领,咆哮着:“你是医生!专业的医生!救救她!救救她!”

“你自己也是医学博士,不是吗。”医生苦笑着:“她死了,毫无疑问。”

“不!滚出去!没用的混蛋!滚!”

“维克多——”

“滚!克勒瓦尔!滚!”

医生离开了,他知道跟情绪化的家属交流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给刚刚丧偶的好友。

维克多几乎是跪着爬到了伊丽莎白的床前,他透过泪水端详着妻子模糊的睡容。她看起来那么安详、平静。但是却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看他、看威廉了。

“我不能没有你……威廉已经走了……你却……”

哭泣声戛然而止,维克多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出了什么,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欺骗了自己,丧子的痛苦是如此的清晰而深刻,但是……却被一个精致的谎言掩盖了!如果他的儿子早已死去,那么那个“威廉”又是什么!

-

看着眼前这明显许久未有人打理的庄园,克勒瓦尔皱着眉敲响了大门。

“维克多!开门!你还好吗!”

出乎意料的,门很快就开了。衣装整洁的维克多正站在门后,仿佛他重新拥有了在医学院供职时的自信与骄傲。

“啊,克勒瓦尔,我的朋友!”维克多对好友的到来表现出了十分的惊喜:“很抱歉我之前的话,你知道,当时我很痛苦,抱歉。”

“哦,没事,但是你这是怎么了?”

“时间总是有种冲淡一切的魔力。”维克多笑了笑:“我想我需要一点工作的劳累来掩盖悲伤。”

“好吧。”克勒瓦尔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半开玩笑地说:“或许我该说一句‘欢迎回来,弗兰肯斯坦博士’?”

“哈哈,”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微笑着回答:“那么,谢谢你的欢迎。”

-

“维克多,你疯了。”

“不我没有!”维克多再次对着好友怒吼起来,好像时间又到了那个黑色的上午。“这是有可能的!”

“以我的专业知识,我看不出任何可能性……”克勒瓦尔无奈地止住了话,转口说:“祝你好运吧。”

他转身走出门外,略带讽刺地说:“祝你好运,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博士。”

门关上了,挡住了屋外的阳光,遮住了屋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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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联盟9世纪,未知地点。

“难以相信,”凯尔的脸上透露出惊喜:“你居然会来帮我!来!”他给了陈耳东一个熊抱。“欢迎!朋友!”

“你说过,”陈耳东揉了揉太阳穴。“你说过这只是实验,我只是为了确保实验的‘无污染性’。”

“哈哈哈!”凯尔爽朗地笑了,自从那次事故后他就再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说实话,那个该死的脑重建手术真的让我有些烦了!”

“我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来了。”

“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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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北极。

“……所以,这就是一切了。”落魄的维克多停止了描述,他明确地感受到自己时日无多,北极无处不在的寒冷已经侵入他体内了,而他却没有办法产生更多的热量。

他看向自称沃尔顿的探险团长,说:“但是让我不安的是,它还活在世上,是个继续给别人带来灾难的刽子手。除此之外,此时此刻——当我等待着随时会降临的解脱的时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享受到的幸福时光。逝去亲友的身影好像就在我眼前……永别了,沃尔顿!我的错误深刻而明显,但是总会有人步我的后尘啊……”

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他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大约半小时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不行了。他无力地握住沃尔顿的手,嘴角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注1

-

18世纪,英国,伦敦,萨姆斯镇。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凯尔微笑着轻敲着全功能手术仓,轻松地说:“难以想象这个技术会有怎样的前景……而作为发明者的你居然有脸指责我?”

“所以我没有交出它,”陈耳东静静看着手术仓里那位熟睡的、有着黑色卷发的端庄女子,说:“像你一样。”

“所以,她就是……?”

“对,玛丽·雪莱,一位知性而且坚强的女性。”陈耳东抬头看了看凯尔:“也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的机会。”

“好吧,交给你了。”

“嗯……”陈耳东启动了手术仓:“让我们开始吧……

“混乱结束了。”

注1:这一段是直接引用了《科学怪人》原文的结尾部分,对于上面的一些省略剧情也是原文里的,为了避免摘抄大段的原文,所以没有写,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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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旅途之中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所以,我备好了行囊,穿好了行装,踏上了行程。

一路烟尘,一路欢愉,一路纠葛,一路不舍。

某一刻,我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路边的客栈。为什么我会停下?也许是因为这客栈的名字太奇怪了吧。

东篱庐。

“采菊东篱下”的东篱、“结庐在人境”的庐。

很奇怪,我默默地走进去,看见一位和蔼的老人,一个平静的中年人,一个热情的青年和一个有趣的小童。

“你是要暂住吗?”青年很热情地询问。

我点了点头,他就带我上了楼,领我去一个房间。小孩儿看都没看我,悄悄地跑了,无影无踪。老人和中年人看着我,眼中带着鼓励与期待,而青年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到了。”青年说,他笑笑,转身就走。

“谢谢。”我脱口而出一声感谢,连我自己都惊讶为什么。

青年挥了挥手,这似乎代表他接受了我的感谢。于是我推门而入,疲倦地躺倒在不算太柔软的床上。

我感到了不适,发觉自己还未脱下行囊,于是我起身,把它放在桌上。

我缓缓地打开它,像是打开了回忆的匣盖,一场场,一幕幕,有的鲜活,有的模糊。我细细地理清它,像是在捋清思绪,一点点,一滴滴,有的混乱,有的整齐。

我找到了不少东西,最开始我以为它们很重要,但渐渐的我发现,这些被我寄以厚望的东西并没有派上多大的用场;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我本以为它们毫无用处,但到最后,这些才是我需要的。

我弃掉那些没用的,又备上有用的。我小心地把他们摆放好,即使我知道最后还是会因旅途的颠簸而一团糟。我仔细地查看有没有遗漏或错带什么,即使我并不知道我会在未来遇上什么。

总之,我尽可能的重新打理了我的行囊,然后经过安详的一夜,我将再度踏上旅途。

我推开门,却发现是那个中年人在等待我。

他也对我笑了笑,问:“洗过澡了吗?”

我愣了愣,笑着回答:“洗过了,很畅快。”

他转过身,领我下楼,我发现青年也不见了,老人在大厅中温和地向我点头。

我系好行囊,走出了客栈。走出几里外,我莫名地回头,看见了有两个人在客栈外。

小童舔着棒棒糖向我挥手,青年拿着书向我致意。

我看着他们,久久地。

然后转头向前。

不再回望。

-

三,一次梦中,我忘了一些

没有幽香

我身旁只飘过她的身影与她的笑声

我离开堆满纸张的案桌

追逐着她

拥有她我就拥有了需要的一切

我知道

我穿过凌乱的画室

纸张与画架与颜料与画笔在地上绘出绚烂的画

最终我来到了尽头

梦的尽头

在黑暗中她微笑着告诉我什么

我听见了

但我忘记了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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