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昏暗的会议厅里,弥漫着些许冰冷的气息。
“我提议!我国不再执行此计划!”那是位面色较黑的中年人。他是这个国家重要的政府大臣。
“我拒绝!首先,此计划是我国提出的,如果不执行的话……别的国家要怎么看我们?第二,就是生存问题。我们要考虑的长远。既然“情”这个东西是我们生存路上的绊脚石,那不如抛弃它!”这位年轻的官员毫不顾忌的把他的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呵,说的挺轻巧。我们都是人类!那个人会没有感情?你说的怕不是机器人吧!再说了,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了,那些民众要怎么想?”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他瞪着那位年轻的官员,怒斥道。
“我觉得应该进行补贴政策。”他稳住了气,说着便坐下了。
“给予那些死者的家庭适当的抚恤金,或者减少税收……”
……
我们希望你能在今天下午参加我们的会议。
地点:臣湖公园,臣湖,蓝色的带有星星的船。
刘伯淮看到这里时笑了笑说道:“神经病吧!”
说罢,他便再次打给了婉琪。
嘀……嘀……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可以这样啊!”他痛苦的说着,又坐到了沙发上。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头部。
这时,一幕幕与妻子和孩子生活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退伍后没多久,他的妻子便怀孕了。
那是十月一日的下午,随着一声声的啼哭,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诞生了。
他们一起去过海边,看那火红的日头慢慢的踩着海平面爬上了天空。
妻子抱着孩子站在他的旁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地抚摸着母子的脸颊。
“爸……爸……”
“宝贝说话了!在叫你!”妻子高兴的说道。
“快!让我抱抱她!”伯淮笑着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笑了,那是一种如天使般的笑颜。
后来,他到首都打工,一干就又是三年。从那时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回过家。他只是偶尔通过视频电话,看看她们母女。
“你们可别出什么是啊!”他哭喊着,本想拼尽全力压住着该死的痛苦,可那在他脑海里闪回的一幕幕画面,全是他与妻女的从未有过的美好生活。
你们两个可是我的全世界啊!我多想再见你们一面啊!
他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窜进了他的耳朵里:“我的主啊!我将把他献给你!”
是从隔壁楼顶传来的。
他赶紧跑到阳台,突然一个婴儿的头从楼顶掉了下来。
……
婉琪在自家的楼下的草坪上发现了一个两三岁大的女孩的头。
她站在那里,两腿发抖。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儿。
她死前在喊着:“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
当婉琪想到这里时,仿佛有数以万计的箭射进了她的心脏射。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是我的孩子!”
她大喊着,便跪下。
……
“喂!婉琪!找到孩子了吗?”伯淮打通了电话。
“她……我们一起去死吧!”电话那头的妻子,已经崩溃了。
“你在说什么啊!孩子呢?”伯淮好像明白了,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
“死了!死了!死了!被削去了头颅!死了!”妻子大声的哭喊道。
他挂断了电话,准备去参加那个会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孩子丢了,他们便发来了这种短信!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
清澈平静的湖面被微风轻轻抚摸,荡起了些许的波纹。一艘蓝顶的布满星星的破船安静的坐在湖边。里面的暖光灯亮着,是有人的。应该是这里了。
伯淮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三个人。他们正在说话。
张成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看着刚进来的伯淮问道:“你是谁?”
“是你们发短信让我来的!”他有些压不住内心怒火。
“呵!还生气了!”那是王书,坐在张成旁边的瘦子,还戴着副眼镜。很斯文。
“还真有人来!哈哈哈!你叫什么啊!”他是陈康,一个粗人。只有他坐在地上,还说什么很舒服。
“你们什么意思?那是邪教吧!我看给你们脱不了干系!”说罢,伯淮一把拽起陈康,并用胳膊把他死死勒住。
“唉!唉!唉!”
“住手!你说的邪教可不是我们!献祭五岁以下的女孩对不对?那是最近才出现的……三体主教。”王叔赶忙制止住了。
“你坐下来,消消气!慢慢说!好吧!”张成说着将凳子递给了他。
他们围坐在一起,解释着这一切。
“我的女儿,可能是被你们说的三体主教……给杀了……”说罢,伯淮用手擦试着刚刚溢出眼眶的泪水。
“他们的亲人大多都死于这场疫情,或者说是政府。前一段时间,咱们国家有个傻瓜天文学家发现了一个星球。它附近有三太阳,毫无规律的围着它旋转。然后,你猜怎么了?那个傻瓜公布了一段录音,说是那个星球的人发过来的。翻译大概是,只要站在楼顶献祭够多的婴儿就可以把你们的亲人复活……我都笑了!哈哈哈!”坐在一旁的陈康傻笑着说道。
“还有这么多人信了……”伯淮根本笑不出来。
“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陈康大笑道。
“嘿!这根本不好笑!傻大个儿!”一旁的王书拍着陈康的肩膀说道。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伯淮冷冷的说道。
“很简单!我们可没有真的找你!我们是群发!”王书推了推眼睛说道。
“这家伙可是个电脑鬼才!”一旁的陈康笑着说道。
“差不多啦!很简单!现在的大数据晓得嘛!我通过你们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很多,能摄取到个人信息的东西。然后,设置关键词。我们这次的关键词是“有反侦查能力的退伍军人”。那么下一步就是代入了。这样跟你讲吧!假如,这个城市里有三个拥有反侦查能力的退伍军人,有无数个普通人……而“反侦查能力的退伍军人”就像过滤网把那无数个普通人过滤掉。剩下的就是你们了,我再发信息给你们……这简直是太疯狂了对不对!”王书笑着讲道。“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刺杀高级官员。找你是人手不够。也没办法,主要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就这方法可行,毕竟这事儿它就在这儿放嘛!”
“你们是活腻了吗?”伯淮问道。
“冒着会得病风险去游行还不如杀了他们!这样才泄愤!”王书说道。
“是吗?那你们和我一样吗?”伯淮突然问道。
“对!一模一样!都是政府和那该死的计划害的!”张成看着低着头,还攥着拳,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他的家境不好,自己在外地工作,父母在老家耕地,种粮食。今年他回不了家,父母决定偷偷的来这里看他。老家没有电视,他们二老不知道什么病毒。那时还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就这样他们在来的路上病了。
“我爸妈……现在还在隔离营呢!昨天那里的医生打来了电话,说是病死了。我就问,你们他们就是不治病吗?你们是医生吗?如果治了,那肯定会好的!”张成说着,便大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全砸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死人不能复生,干好眼前的事情吧。”王书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啊!没啥可说的,要怪就怪那个作死的哥哥。一个做直播的,说是想搞票大的……”王书苦笑着。
“那二傻子……他妈的去直播游行,打政府高官……”他还没说完便大笑起来。慢慢的他的嘴角往下一滑,哭了。
“没打成……先被警察打死了!”他哭笑着,但早已没有了快乐,全是悲痛。
“那……你呢?陈康!”伯淮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就有这俩兄弟,他们说这次会死,我就来了。”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笑着的人。
“你们有计划吗?”
“当然有!”
“根据我的调查那群政府高官将会在成琨路,扶摇商场底下停车场里开第二次秘密会议。”王书推了推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为什么不去正经的会议室开会?”伯淮问道。
“正经的地儿早被那群游行的人毒死了,每个人都想拿他们问事儿。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带多少保镖。他们六个人,估计也就带俩保镖。”王书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了个黑方块。
“这是立体地图,你们好好看着!计划只说一遍。”王书说着把灯关了,又按下了那个黑方块中间的按钮……
刘伯淮本来计划着今晚就自杀的。但听这群疯子一说,他彻底兴奋了。他要与这个可恶的世界做最后的斗争。
当我踏出家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离死可能不远了。既然难逃一死,那就必须死的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