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又过了片刻,王少泽敏锐的察觉到屋外有所动静,轻咳一声,正待提醒郭成浩。
忽地,他目光一转,望向了遥遥四开的朱红殿门,声色沉沉:“盟主,人来了。”
三人起身,皆往门口望去。
最先是一年近四十的妇人踏进门来,她头梳凌云髻,鬓带玉簪,肤如凝脂,颈似蝤蛴,保养甚好,眉眼间带着几分沉稳,一袭紫色衣裙更显高贵。
她的身后跟着莎丽,大奔,达达三人。
身为七剑之首的虹昱炎未来见客,这让郭成浩心中感到诧异。
佩兰姑姑路过,只是扫了一眼郭成浩,便道出他心中疑惑:“虹少侠尚且大病未愈,今日不便出来见客,还请盟主莫怪。”清幽沉稳的声音在宁谧的大殿内宛若珠玉掷地,威慑十足。
郭成浩感到惊讶:“怎么好端端一人,说病就病了?”
“他尚且身中剧毒,无药可医。”佩兰坐在上首,话音不疾不徐。
待她坐好,众人才纷纷就坐。
“怎么会这样?”郭成浩神色紧凝,沉声问道。
佩兰察言观色,似苦恼的轻叹一声:“当时他只与宫主在一起,老身也不晓得。”
“宫主又是何时失踪的?”郭成浩更加担心蓝轻舞的安危了。
“盟主大人,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达达分析着当天的情况:“那日我们正与天宗交战,我们兵分两路,我们五人先去了剑仙客栈,虹昱炎与蓝轻舞带着秘籍从小道上逃生,却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夜凌风按照原计划到了剑仙客栈与我们五人会面,可不想,虹昱炎那边也出事了。”
闻言,郭成浩不假思索道:“莫非是出了内鬼?有人向天宗走漏了风声也说不定。”
“当时这件事只有我们七人知道。”达达肯定的说。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郭成浩抿了抿唇,怒喝道:“天宗!又是天宗!”
他烦躁不已。
“还请盟主稍安勿躁。”佩兰有条不紊的说“只是宫主如今一去之后,了无音讯,我们都很担心她。”
“我现在与你们的心情也是一样的。”郭成浩向佩兰承诺道:“兰姑姑,这事儿就尽管包在我身上,我竭尽全力的去找她。”
郭成浩心悦蓝轻舞,佩兰也是知道的。
忽然,郭成浩神色一肃,又道:“宫主失踪当天可留下了什么线索?”
莎丽想了想,道“在下今日一早去过她的房间,房间整洁干净,也未有打斗过的痕迹。她临走时除了冰魄,还带走了她娘亲留给她的那柄蓝玉匕首。”
“蓝玉匕首?”郭成浩曾对这把利器略有耳闻。
他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惊恐万分。
郭成浩曾见过一幅画,画面诡异又暗沉!画中是一面色惨白的女子,女子一袭血色红衣,紧闭双眼, 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如同寒冬般的冷漠。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颗蓝玉,该玉透着白光。在她面前的火炉上,是一把烧的通红的剑,她脚下,是一堆可怖的白骨。整幅作品看上去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这幅画是当年父亲从一个神秘人手里买下来的。
一直藏着掖着怕他看到,但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趁父亲不在,偷偷去他书房打开过这幅画。
当时他被图中的画面吓到,吓得哇哇大哭,
但同时,他也清楚的记下了画中的内容。
他还晓得一事,就是魔剑之眼
——镶嵌在一把匕首上的蓝玉,而且这颗蓝玉也是魔剑开刃的关键。
这件事,他是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谈话而得知的。
世间奇珍异宝无数,他祈祷,但愿不是蓝轻舞母亲留给她的那把匕首,否则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
很快,郭成浩神色回复了平静,试探的问道:“姑姑可知这蓝玉匕首有何用处?”
闻言,佩兰沉默了一下:“这个老身不知。”
郭成浩眸色一暗,也不在说话。
此刻他猜想,难道蓝轻舞知道蓝玉匕首的秘密,拿着它去天宗傻乎乎的为虹昱炎换解药了?
但这个猜想漏洞百出,并不成立。
如果她去,也一定会告诉大家她的想法的。
即便这秘密她晓得,天宗也未必晓得。
如果天宗晓得这个秘密,还不得将玉蟾宫翻个底朝天?
思及此,他感觉这个案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蓝轻舞独自出行,大概还有什么人参与。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走?和谁出走?会去哪里?面对这些个问题,他是毫无头绪。
但此事不宜拖延,他辞别了众人之前,并承诺佩兰会找到蓝轻舞,就匆匆离开了玉蟾宫。
马车徐徐下山。
郭成浩在车厢内抓耳挠腮,脑海中不断在思考这个问题。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一旁的陈子庚扶着下颚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又问:“除了天宗,难道她平时还跟什么人结过怨有过仇吗?莫非是仇家找上门也说不定?”
陈子庚一语让郭成浩茅塞顿开。
“魔教。”
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