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德希，我不是和你说过，在大门等着吗？”男人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地说道。那步伐无形的沉重、阴影和压迫。哪怕他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萨菲尔还是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德希拉住他，转头无声地说了一句别害怕。

…害怕？萨菲尔没有害怕。

“是，父亲，您是这么说过的。”德希笑着说，“但您也并不介意我这么做——或者说，非常乐意看见我的忤逆，不是吗？”

男人走到他面前，皱着眉，抬起了手。

下一秒——男人将手放在德希的头上，揉了揉，颇为满意地笑了笑，说：“很好的觉悟，德希。家主之位，我等着你来拿。”

德希不愿搭理他。真奇怪，明明是父子关系，这关系却糟糕得不成样了，在外人看来，或许还算和睦，当然，仅仅只是表面。

萨菲尔一动不动地全程看着，连神情都没有变过。

男人注意到了还有一个小孩的存在：“德希，这个孩子是谁？你认识？”

德希瞟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被萨菲尔扯住了衣袖。

这是个细微的动作。他的意思是，不要说。

萨菲尔忽然觉得这会儿的空气，呼吸得都有点恶心了。他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走前他说了另一句话——院长在大门前第一栋A1，偶尔会去后院的教堂。

身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他们没有跟上来。那两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自那天后，萨菲尔都没有见过德希了。那个人的出现转瞬即逝，像风一样，抓也抓不住，自是不知道在哪，所幸他不需要思考那人会在哪。恐怕对方也不会记得他。

孤儿院来了新的孩子。这是听护士说的。

这天是个晴天，阳光很好，但刺眼的光还让他不适地抬手遮挡。挑了个午后时间，萨菲尔准备来到医务室抽血——顺便来拿他一个月一次的体检报告。他撩起衣袖，将手臂伸了出去，护士熟练地给他抽了血，然后递过去一根棉签止血。

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听到护士突然说了句：“孤儿院来了两个新的孩子，一男一女，那两个孩子好像是互相认识的。”

萨菲尔“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护士看着体检报告，皱着眉头对他说，萨菲尔，你的身体还是很不健康。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

“…有在吃。”面对护士的质问，萨菲尔只是偏头看向窗外，默默地说了句。孤儿院年久失修，斑驳的墙纸映着稀疏的光影，外边孩童嬉笑的欢声传入耳内。后院教堂门口整齐地站着一群孩子，穿戴干净，领头的是院长，笑意盈盈地领着他们进去了。

他问，新来的孩子在教堂？

护士整理仪器的动作一顿，迟疑地应道。应该是的吧。怎么了萨菲尔，你要去找他们吗？

萨菲尔没有回答，丢掉棉签，看血是真的止住了，转身就要离开。在他踏出医务室的瞬间，背后好像传来了护士轻轻的声音——萨菲尔，不要去教堂，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教堂。

萨菲尔转头望去，却没有再看见护士。

他还是去了教堂。

（ps：留个补档点，还没写完，后续有时间会慢慢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