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人能告诉你,失去一个人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做,这方面没有教材,没有老师,没有可参考资料。
是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使有,也只是一瞬间。
再苦再累再痛再难熬,只有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撑过无数黑漆漆的夜晚。
然后第二天照常起床,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曾经一起度过整个青春的人,彼此的初恋。
离开的那天,她告诉阮忠君,让他忘了她,就像她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怎么可能忘了呢,彼此在生命里互相拓印的十年。
床单是她喜欢的颜色,茶几上有她爱吃的零食,沐浴露是她选的香味,冰箱里有她未喝完的饮料。
既然走了,为什么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留下那么多明晃晃的痕迹,一整个衣柜的衣服,电视里收藏的剧集,沙发角落里的按摩器,鞋柜里的粉红豹拖鞋——
阮忠君一分钟都没办法在那个房子里待,窒息到大脑空白,眼前发黑。
Denis陪着阮忠君,从清晨到傍晚,从夜晚到黎明,陪他发呆,看剧,打游戏,听歌,读书,写信——
但是阮忠君不再唱歌,不再弹琴,甚至很少说话,很少发出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很轻很轻,好像空气是易碎的玻璃,一不小心就会被音波击碎。
他们沿着还剑湖散步,去圣乔瑟夫天主堂做弥撒,斑驳脱落的教堂外墙,透出岁月的沧桑。
阮忠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轻声哼唱着圣歌:
上主求你以水沐浴我、洗净我,
使我洁白、白于雪。
天主,求你广施慈恩、怜悯我。
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神。
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
阿们。
Denis仰望教堂内部金碧辉煌的穹顶,绘有圣经故事的彩绘玻璃窗,庄严肃穆,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人焦灼的心归于平静。
当你一个人熬过了必须的苦,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不爱你,你就自己爱自己。
你纵然陷入千般好万般爱,你纵然低落至尘埃里,也不要忘记,你还有最爱你的父母和姐姐,还有兄弟一般的朋友,还有事业等待你去开拓。
抛却不愉快的过往,向着更好的方向奔跑吧。
所有的终点都会是新的起点,别忙着哭泣懊悔。
那些跟你道别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离开,离别只是一段关系的结束。
曾经的相遇,曾经的陪伴,彼此温暖过对方,彼此成就过对方,都希望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那个人并不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在阮忠君年轻的生命中烙下深深烙印的一个特别的存在,只要还在心底某个时刻还会想起对方,相信他们一定会在某个特别的时刻再见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得更高,站在更明亮的地方,让她远远的,一抬头就看到你,如果她的心还在你这,她一定会再次走向你。
Anne,你呢,彼时,我在灯光下,我在台上时,你在台下向我招手,我离开明亮的聚光灯,你会在台下走向我吗,我们能否在台下牵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