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摄完毕,安忬微搭飞机回老家海城。
李沐遥听说她回海城,才明白过来,明天应该是安忬微爸爸的忌日,以前在学校每年这个时候她都回家祭拜的,怪不得今天穿一身黑衣服。
安忬微回到海城的家里,看看冰箱里的菜,炒了两个素菜。等妈妈收工回家。
“妈妈,跟我去羊城吧,离海城太远了,我不方便经常回来看你。”安忬微对妈妈说。
“我在海城习惯了,住了这么多年,也舍不得街坊邻居。”
“你去羊城还可以陪陪我。”安忬微说两句话就开始哽咽。
妈妈抱住安忬微,“微微,怎么了,工作很累吗?受委屈了?”
“没有,没事,就是压力有点大,你知道,羊城大城市,工作要求效率很高的。”
安忬微搽搽眼泪,怎么可以在妈妈面前显示脆弱的一面呢,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让妈妈担心了。
门铃响起来,妈妈去开门。
“老张大哥,你这是?”妈妈开门就见到张大勇手里拎着一盒月饼。
“这是社区给独居老人发的月饼,我帮忙送到各家。”
“我不要,我不要,我是什么独居老人呀,多少岁算老人?我还不算吧。”妈妈推着那盒月饼不收。
“微微回来了,微微,快过来,把月饼拿进去。”张伯伯看到安忬微。
安忬微过去问好,“张伯伯好。”张伯伯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穿着警察制服,安忬微接过张伯伯递来的月饼袋子,瞥见他手背上那颗小蓝痣,呆住,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微微这是怎么了?”张伯伯问妈妈。
“孩子就是想家了,想让我去羊城呢,我怎么能去呢,舍不得这边的老邻居,更舍不得她爸。”妈妈说着也搽搽眼泪。
“老张大哥,你跟微微聊聊,这几年孩子主意越来越大了,只听你的话。”妈妈眼睛红红,对张大勇说。
“微微,陪我去送月饼吧,还有好几家,我现在也老胳膊老腿的,连着爬好几家楼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去送。”
安忬微批上外套,跟着警察叔叔下楼。
给几位独居老人送完月饼,天色渐暗,月亮升起来了。
警察叔叔带着小姑娘走进街边的烧烤凉棚里。老板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张哥,来啦,今天肉新鲜,来个烤大片肉吧。哎,这不是微微吗?放假了吗?”
“叔叔好,我回家来办点事。”安忬微回答。
两瓶啤酒下肚,警察叔叔开始说话了:“年轻人,为情所困吧。”
只这一句,勾得安忬微泪如泉涌。
安忬微初尝被一个人喜欢的滋味,还未来得及细品,就被自己压制在萌芽当中。
对Denis她是惭愧的,Denis表示的心意明明白白,而她不敢去接受,自卑的心理再次作祟。
见到Denis和她的照片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她不能回应流言,她不想受伤也不想伤害别人。
可是Denis的拥抱,Denis在机场的那个吻,Denis给她吹头发,Denis说“我对你的心意依然未变”。
只是亲近那么一点点,就产生了依赖,如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更多,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孤独太缺爱了,嘴里说着我不要,我要拼的是事业,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阻拦,心底却还是想着那个拥抱太温暖,吹头发的手太温柔,那个吻已经印在我心上了。
“孩子,听从自己的内心,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你还年轻,急什么。” 警察叔叔自觉教育孩子的话越来越少,大概是因为孩子已经长大了。
安忬微盯着警察叔叔手上那颗小痣,倔强地搽搽眼泪,一口闷下半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