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没错，另一个你。”

“他杀死我之后，把我的其中一个灵体碎片封印在了一张白色的符咒里，也就是您身边的座敷童子。”

“而我，是剩下的部分，也许是仇恨太过强大，原本不可能再聚和到一起的碎片组合成了现在的我。”

“所以，这个墓碑也是你立起来的吧。”一直没做声的雪女忽然开口。

“嗯，我被杀死后她就直接被带走了。”

“等等，换句话说，你才是母体，对吧？”晴明忍不住出声。

“……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错。”

“那么，既然你是母体，为什么会耗尽全部的力量去保护一个分体？以至于你很快就要消散了？”

“因为，我本来就维持不了多久了。”座敷童子笑笑，身体越发透明起来，“我本来就是强行聚合的产物，又没有依附，能支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但她不同，她作为式神被召唤出来，依附在纸人上，又有您的灵力供给，她能比我存在更长时间。”

“没有办法能救她吗？”三尾狐走过来，将那个座敷抱起来靠在身上。

“……没有办法，她把自己几乎所有的妖力都用来构建结界了，而她当时又站在结界外面，完全承受了神龙的天雷。”

“……”三尾狐不说话了，只是轻抚着座敷的头发。

“那么，能请你说说那另一个我么？”

“那个人，不管是容貌，气息还是法术，他与你完全一致，绝对的一致。”她长出一口气，“但是，感觉，不一样。”

“那个人就算是笑，给我的感觉也是阴冷的，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干净”的。”

“竟然有这种事……所以，是一个和长得我完全一样的人杀死了你和你的母亲？”

“对……你们实在是太像了……一开始我也没分清，所以请您别责怪她。”座敷童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几乎完全透明。

晴明伸手要输送灵力，却被她拒绝了。

“不用了，我清楚我的状况。”座敷躺在三围怀里，像是怕冷一样蜷缩起来，“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被带走的另一个座敷了，她现在很好，我很高兴，也没什么需要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但是，清明大人，我想向您拜托一件事。”

“嗯，你说吧。”

“我希望，您能好好照顾座敷童子，我是说，另一个我。”

“我会的。”晴明蹲下来抚摸座敷的头，她已经近乎完全透明起来，触摸不到，所以晴明只是维持着一个虚抚的动作。

尽管感觉不到，那个座敷依旧配合地眯起眼睛，显露出了一个小女孩应有的表情。

“那么，我也该走啦。”座敷童子露出一个笑容，“谢谢晴明大人啦。”

“嗯。”

“也谢谢三尾狐姐姐，你的怀里很温暖呢，虽然我感觉不到。”

“……”三尾狐依旧沉默，搂紧了怀里透明的小女孩。

三尾狐搂的再紧，也无法阻止座敷的消散，她看着空气中飘散的点点荧光，微微失了神。

“……”晴明转过身，看着自己身边依旧呆立的座敷，在她面前半蹲而下，伸出手去，“好了，座敷童子，我们回家吧。”

“真的不是你……”

“嗯，我说过的，不是我。”

座敷勉强笑了笑，突然有泪光在眼中:“可是，不是你，我要找谁去报仇啊……”

晴明看着座敷泪光闪烁的眼睛，叹了口气:“我会帮你。”

“……为什么，我之前那样……”

“不为什么，你是个小女孩，小女孩就应该开心的笑，开心地去玩，而不是背负仇恨这样沉重的东西。”晴明嘴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