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掌门师父办完一件小事,天色将晚,高氏兄弟俩决定抄近道回水坎学院,本来他们是十分不情愿走这条山道的,因为这座山紧挨着水坎派的死对头——创神教!要知道创神教的大本营就在此山的那一头,他们绝不愿与创神教的那些卑鄙小人狭路相逢,倒不是因为惧怕对方,而是一看到那些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曾经那段水坎派被创神教肆意欺凌的不堪往事会被在脑海中倏然勾起,久久驱之不去。
那是在半个月之前的一天黄昏,水坎学院师生像往常一样踩踏着悦耳动听的下课音乐铃声涌出教学大楼及练功房,漫散开来,像数不清的浪花一样跃动在校园的各条通衢及各个角落。没有任何征兆,一架体积庞大周身闪烁莹莹光点的三角形飞行器如同鬼魅般突然飞临学院上空,投放下上百枚烟雾弹,垂放下十多道绳梯,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蒙面强盗从天而降。校园内顿时狼烟四起,惊叫声响成一片。
这伙创神教总部派来的蒙面强盗着陆后倒没有胡乱杀人,他们组织严密任务明确,按照事先制定的行动计划分三路朝目标地址包抄过去。
位于水坎学院东北角的一幢高大的塔楼外观的主体色调为淡蓝的建筑正是这群强盗此次攻击的主要目标。在这幢建筑的内部存放着水坎学院的镇派之宝——旋度流形(据推测这是一类蕴藏有某种神秘力量的上古神器),它被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创神教觊觎已久,也不知道创神教用了什么办法打探出了它的具体藏身之所,在五大学派之中水坎派实力最弱,防御能力较差,再加上其掌门夏侯桐乃一介女流,创神教教主欧阳德隆认为,犯不着浪费精力耍手段,要拿到水坎派的镇派之宝直接派人硬闯就可以了。
塔楼建筑已被创神教三路装备强悍的武装分子团团包围,在他们合力围攻之下,水坎派布置在建筑内外的三道防线相继溃散,强盗们破门而入,直取深藏其内的宝藏。在学院的援兵到来之前,这伙人已成功取得那件上古神器——旋度流形。它是一个湛蓝色的水晶环形物体,外径约三米,环厚约半米,表面嵌满凹槽和纹路,放射出幽蓝色辉光,远远看去犹如一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倒也不算有多重,十来名壮汉便可将它抬起来搬走。
在那架悬浮于低空的巨大飞行器的热能武器攻击下,匆匆赶来的水坎派援军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派那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被对方的飞行器吊在空中飞走。地面双方武装人员开始短兵相接,斗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最后见夺宝任务已基本完成,创神教方人员无心恋战,全速撤退直至完全从水坎学院消失。
创神教竟敢明目张胆派遣武装力量上门夺取本派镇派之宝,掌门夏侯桐直气得面容发紫七窍生烟,却也又无可奈何,只能静下心来等待时机,到时集结兵力找创神教算账,以雪今日之耻!
高氏兄弟俩爬坡至半山腰,都觉口干舌燥浑身疲累,便原地盘腿坐于草丛中稍事休息。不待片刻,弟弟高冰率先察觉身后不远处有片矮丛林沙沙作响,说明那里有人正朝这边快步靠近,他立刻警觉起来,腰肌一拧起身离地,小声提醒兄长,“哥哥——有情况!”
哥哥高寒眼尖,稍做观察便辨认出那路人的身份。
“她是创神教的!娘的——真是冤家路窄!”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弟弟又小声惊道:“我的妈呀——她是……她是创神教教主的女儿欧阳琴!”
“嘘——你小声点儿!”高寒瞪了弟弟一眼,然后趴在草丛中密切注视着那人的动向,“掌门师父正愁没机会找创神教报仇呢,这下倒好,一块肥肉却自动送上门来了!”别在腰间的暗器他已紧紧攥在手心,从地上轻盈地跳起来,递给弟弟一个眼神,“我们跟上她,伺机拿下,带她回去交给掌门发落!”
赵紫菱寝室内。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哈!”紫菱抬起左手一根手指狠狠戳了罗兰兰脑门儿一下,嗔怪她道,“敢背着我偷偷出去干坏事!老实交代——你到底跑去哪里疯了两天一夜?!”
“我……我明明就是出去找寻陆师兄的嘛……”兰兰自知理亏,低下头去不敢看师姐,两只小手无意识地不住揉捏自己衣衫的衣角,小声嗫嚅着。
一旁的林暮晨一脸严肃同样正在“审问”陆大年,“老六,还不肯说实话吗?你莫名失踪了两天到底是出去干嘛去了?难道是……兰兰她逼着你去的?”
陆大年一副苦恼不堪的样子,盯着天花板拼命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哀叹道,“大师兄……我真的……实在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至于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现在只有兰兰最清楚……”
见师姐和大师兄都在用怀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罗兰兰吞了一下口水只好“实话实说”,“陆师兄这两天来的异常举动的确因我而起。记得有一次聊天时我曾跟陆师兄提到过——在那天随父母来日曜城的路上,我不慎丢失了一只手镯——一只和我那日在净琴山送给师姐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手镯,本来它们就是一对儿。我哀叹,怕是那只有可能遗失在月华城的手镯再也找不回来了。谁知陆师兄听后兴味盎然,竟要与我打赌,硬说那手镯必还能找得回来!我当然不会相信,遂当场向他承诺道:要是你有本事把它找回来,那它就是你的了!没想到陆师兄毫不推辞一口就应承下来:我会尽快去月华城一趟必要寻见你那手镯,若是寻它不到,我便不回来见你!当时我就头脑一热顺口接下他的赌注:好——我们一言为定!于是就这样……事情就发生了……”
听完兰兰的交代,林暮晨似乎感到满意,缓缓点一下头,然后又疑惑着问对面,“若真是这样……那老六他为什么又会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呢?”
见他们基本上不再怀疑自己的解释,罗兰兰暗自松了一口气,用笃定的语气继续道:“大师兄,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在月华城那条山道上陆师兄不幸滑进了沟渠里摔伤了自己,那一跤摔得真是厉害!当我千辛万苦找到他……他还趴在那沟底里人事不省呢!自然就是因为这一摔,他自己的脑子才会坏掉的嘛!”
“你的脑子才坏掉了呢!”听对方居然这样形容自己,陆大年立刻不干了,瞪着那小妮子生气道,“我只不过是暂时丢失了那段记忆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康复了,自然就会想起所有事情来,兰兰我警告你,不许再笑话我!”
兰兰捂嘴大笑,“谁笑话你啦?本来就是嘛!哈哈……大师兄,师姐——你们说是不是?”
林暮晨看一眼九师妹,二人也相继大笑起来。
每逢上封雄师伯的物理课,兰兰总是胆战心惊,想要借口身体不舒服逃上一次课,却总会被师姐一眼看穿,如此几次,即便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了,师姐也不肯相信自己了,兰兰只好愁眉苦脸被师姐拖着去上课。在课堂上,她会千方百计避开从讲台上射过来的那两道专门针对自己的凶狠的目光,至于每次对方讲课的内容那倒是其次了,也就只能听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