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到了。”
靳廷不带情绪的一句，像是把她从悬崖推下去。
握着手术刀的手不断收拢，再收拢，眼里泛起的湿润很快化作了冰凌，“是，你亲眼看到了，看到我害慕心然被强暴，还是看到我塞打胎药到她嘴里，还是你看到我亲手捅伤了赵悦人？”
他没有，她只信慕心然，仅此而已
“慕涵！”慕心然探出了头，焦急插话，怕她抖出秘密来，“强词夺理是没用的，你现在去自首，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们私下解决。”
“闭嘴！”慕涵双眼腥红，凛冽决然，“让警察抓我好了！看看到底谁倒霉！”
“谁准你对心然吼？”靳廷面色铁青，长臂探去就要抢走她手里的利器。
慕涵闪身躲开，刀刃对准了他，强忍的委屈在鼻尖泛了红，“靳廷，我只要你一句话，信还是不信？是不是我，就该为你们坚不可摧的爱情牺牲？”
靳廷从她眼里看到了绝望，在等待的一分一秒中，光华逐渐湮灭。
“先放下刀，只要你填写捐赠书，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我原谅你。”他试图往前走，抬起步子，却听慕涵放声笑起来。
笑容伴着眼里荡漾开的水润，格外的凄美，“哈哈，靳廷，你说原谅这种话不觉得羞愧么？我需要你原谅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你不爱我还要折磨我！两年了，你当我是什么？随手可抛弃利用的玩偶吗！靳廷，你娶我是因为我是慕心然的妹妹是吗？”
她咬着唇，唇瓣在颤抖。
她不能在他眼前落下泪，哪怕是一颗。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最起码在他面前保持住尊严。
靳廷喉咙干涩，想说什么，嘴唇翕张，一个音节也难以拼凑。她向来都文文弱弱的，从未见过她如此歇斯底里。
“慕涵，刀给我”
他隐隐感到害怕，这样的慕涵，他害怕。
“默认了是吧？”慕涵反问，再一次拉开了距离，泫泪的眼，他的模样模糊不清，可初见时，他身长玉立的身影已铭记于心。
房间里过于静谧，静得能听到心被撕碎的声音。
“我懂了。”慕涵苦笑着，眸中暗沉，绝望掏空了她五脏六腑。
突然，她提起刀，只听一声闷响，刀刃没进了肚子里。
靳廷瞳孔骤紧，扑上去就要按住她，慕涵动作敏捷，抽出刀来，眉头不皱一下，刀尖刺穿了胸口的白大褂，“再上前一步，麻烦你给我收尸！”
靳廷动作滞带，屏息盯着她手里的刀。
她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
平素里只有漠然的他，紧张到手心涔涔冷汗，连带着声色发颤，“慕涵，我们好好谈谈，好么？”
慕心然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眼看着她腹部的血窟窿后背爬上一股寒意。续而，她又紧紧躲在靳廷身后。
慕涵，你赶紧死！
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靳太太！
慕涵手掌压着肚子，温热的血溢出指缝，她知道，孩子不可能保住了，宝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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