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走的可真快呀。”韩子明喘着气，爬上了楚笑笑的车。
越野车疾驰中，左右摇摆。
中型吉普车的副驾驶的空间并不大，楚笑笑的头发偶尔会打到韩子明的脸上，发香扑鼻。
“我们有把握从狐妖手里把那小子抢过来吗？”韩子明问。
“不管有没有把握，我们只有这次机会了。”楚笑笑没有转头。
“我其实不知道此行究竟是对是错，我甚至迷茫于每一次行动。”韩子明说。“那些妖物濒死前的眼神，有时候和我们那么相象……”
“那只不过是它们蛊惑人的手段而已。”楚笑笑的语气依旧冰冷。
“也许吧……”韩子明喃喃自语。“但那些眼神总是会在梦里折磨着我”
“那你为什么不退出除妖局？”
“你有你想守护的世界，我也有的。”
“你整天没心没肺的，我还以为你就是来混工资的，你在守护什么？”
“你。”
——“诶诶诶，方向盘，队长，方向盘！”
.
狐妖没有再回答方宇任何问题，他凭空消失在了风里。
方宇很挫败了，他本以为自己拥有了一段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结交了一个跨越种族的朋友，结果发现，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奶奶，我是不是错了。”
身后的老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跟着自己心走就行了。”
“可是……”
“我们不是活了几千年的妖怪，我们只是人而已。”
赤狐没有走，他站在某处的山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你能活得像我这么久，你就会看到这世界的本质。
.
好险啊，差点就掉下山崖了。
韩子明：“还好有你在啊，老鬼——老鬼？？？”
坐在后座上的老鬼，半个身体探到驾驶位，及时的拉住了偏转的方向盘。
“情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的语气透着三四十岁老男人该有的沧桑，“就是不太注意场合。”
韩子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鬼：“我一直坐在后面，你瞎了。”
……
韩子明：“队长你脸红了。”
楚笑笑：“滚！”
很快，楚笑笑一行人便到了方宇所在的村子，找到了方宇。
此时的气氛，并不算和谐。
方宇的奶奶拿着木法杖，方宇也在旁边看着，而楚笑笑三人，已经灵化了，战斗一触即发。
“何姑娘，一把年纪不要伤了身体，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
是赤狐的声音，楚笑笑皱眉。
不是个生物链顶端霸主的态度么，怎么又回来了，方宇皱眉。
不好对付了，老鬼皱眉。
何姑娘？这里拿来的姑娘？韩子明左顾右盼。
巨大的红色狐狸从天而降，尘土飞扬，“欣赏一下妖王的实力。”
话音未落，赤狐凭空消失，韩子明整个已经被打飞。
“子明。”老鬼看了一眼撞在树上的韩子明，举起了刀。右边，左边，老鬼慌乱的挡下了两招，整条手臂都轻微发麻。
楚笑笑上了，韩子明加入了战斗，三个人已经全力以赴，勉强能打个平手，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去帮忙吗？”奶奶已经把法杖当成拐杖，看着天上的打斗。
“不去！”方宇赌气道。
他不想帮任何一个人，他的内心现在非常矛盾。
光影略过，草木在打斗中被轻易的撕裂，卷起，在炙热的空气中燃烧。
风从韩子明的耳边划过，像一把锋利的刀。韩子明的反应慢了半拍，他知道，自己可能完了。
“闪开！”顷刻间，韩子明身体的重心一偏，整个人已经飞出了战斗。
他没有受伤，那是来自楚笑笑的一脚。
下一秒，战斗停滞，老鬼喘着气踉跄落地。楚笑笑定格在天空，赤狐一只锋利的爪子已经没入了她的小腹里。
楚笑笑咬着牙关，吐出了一口血。
韩子明摔落在地。
然后，是楚笑笑。
“笑笑！”韩子明爬了起来，冲到楚笑笑身旁，鲜血不住从女人的身体流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混蛋……”韩子明捂着楚笑笑的伤口，哭的像一个孩子。
“不要……不要像我一样，背负仇恨……好好……”楚笑笑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散。
“刀剑无眼，还望见谅。”空气中荡漾着妖物的声音，刺痛耳膜。
见谅？
“死的东西，才会被原谅。”
突如其来的压抑，犹如刹那间抽干了周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韩子明！”老鬼冲了上来，韩子用剑鞘打了过去，老鬼没有防备，被打倒在原地。
“不能在这里用聚灵珠，这里是村子，有很多无辜的人！”
该死，全都该死。
“三倍狂化！”
三只黑色的影子猛的从地面升起，涌入韩子明体内，一瞬间，韩子明手中的短剑消失，身形再次骤变，身体发生了兽变，头顶长出了锋利犄角。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这一切，就这样完成了。
“他么的，真是个牛犊子！”老鬼猛的站了起来，“先帮忙把聚灵珠收了！”
方宇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再向自己求助。
召灵之后韩子明，仍然不敌赤狐，但好在赤狐被聚灵珠压制着，一时间两人竟打出了平手。
草木在快速的凋零，奶奶的脸色很难看。
知道该怎么做了，先把珠子收了——方宇快速的跳上天空，随着他慢慢的靠近，那压抑感也逐渐增加。
.
三百年前：
天空升起无数颗耀眼的星辰。
火焰燃烧着空气，黑夜里如同白昼一般耀眼。
草木在遥远的地方枯萎，燃烧，化为灰烬，河水在沸腾。
这是一场令人恐惧的战争，却不是千百年来发生了过的唯一一次，征服者俯瞰着哀嚎遍野的生灵，露出满意的笑容。
“（异族的语言）最后一支残次品。”
“（异族的语言）隐患消除，我们又保卫了一次我们的‘食粮’。”
在天神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尸体中，一个妖族男人屏着呼吸，身体在忍不住的颤抖。
月亮和星辰越来越远。
黑夜又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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