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芽在厕所里昏天黑地吐了很久，感觉把整个胃都掏空了一样。
虚弱地靠着洗手台，不断的用凉水冲脸，脑子混沌不已，又保持着一丝清醒，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里的人，被烈日曝晒弄得奄奄一息，却又无比清醒的知道要去寻找水源才能存活下去。
摸着光滑的镜面，双眼蕴了些雾气，怎么也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向上挤压嘴侧的脸部肌肉，一个丑丑的笑呈现出来，放下手又垂了下去，反复几次还是不成功，脸被弄得通红，用手在眼角抹了几下，告诉自己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
“你，别怪楚米，她也不好受。”
脑袋还是迷迷蒙蒙的，听到这句话陆芽立刻转头望向了站在洗手间门外的人，高高瘦瘦的，像是特意在等她。
他是班长，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楚米，这次同学聚会从头到尾就旁观着，任由楚米肆意作为。现在还特意来告诉她，楚米也很不好受。
“是吗？”陆芽对他笑笑，温静的眉眼看起来有些凉薄，“那我就好受了。”
看着陆芽身形晃悠地走开，虚浮得像是个游魂，不小心误入了人间，晃晃荡荡。
班长快步跟上去，在陆芽撞到墙角快要跌倒时扶住她，终究有些不忍心，“我送你回去吧。”
陆芽一把推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着头望他，“楚米呢？”
班长一愣，“她，她被人接走了。”
林荫的校园，骑着自行车的少年霸道地挡了她的去路，挑着眉，“去哪啊，叫声哥哥我都会送你，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你在哪儿，只要你想回来，我都会去接你哦，就当你一个人专属的司机。”
当时她直接选择了漠视，绕道而行，被缠得烦了就说，“我自己有脚会走，你爱接送谁就接送谁，和我无关。”
陆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莫名其妙地大笑，“哈哈哈哈哈”，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
班长几个跨步走上去，拖住陆芽直接往外带，“犟什么犟，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到了就酒店外，夜风袭人，花坛里的薄荷长势喜人，空气里卷着淡淡的薄荷味。
“陆芽，楚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她承受的比不你少，她对顾铭的爱，是你想象不到的。”看着稍微平静下来的人，叹了口气，“楚米，她是个好女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插足过你和顾铭的感情。”
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陆芽塞进去，掏出手机看了看，给出租车师傅报了个地址，并嘱咐一定要安全送陆芽回家。
陆芽木然地坐在车上，闭目，不愿交谈。
看着车子远去，盯着手机屏幕的对话框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已经送她回去了......你呢，还好吗？喝了那么多酒。”
电话那头怔了一下，“我很好，还有，谢谢你班长。”
嘴边漫开苦涩的笑，“跟我还这么客气......你知道都是我自愿的，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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