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寄白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陪着陆芽，也许是因为那个姑娘蹲在马路边哭泣的样子太可怜，唤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姑娘哭起来没完没了，他都在这站了五分钟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皱了皱眉，熄灭手中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抬脚向姑娘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
清冷的深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陆芽微怔，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抬头向声源处望去，白炽灯在打头顶特别的明亮，他长得很高即使现在微微俯身低头看她，这个角度她也只能看见晃眼的灯光和线条冷硬的下巴。
“没事。”
姑娘眼睛通红有些眼袋周围浮肿，鼻尖也红红的，下巴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不解地看着他，有迷茫一闪而过，旋即有恢复了往日温温和和的样子，好似刚才她只是走了神。
看了一眼腕表，戚寄白说，“你回去吗？可以顺路稍你一程。”
陆芽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就变成了“好”，反正有车不坐白不坐。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开过来，戚寄白车窗摇下示意陆芽上车。
直接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也就是戚寄白的正后方，这是最安全的位置。
钢琴曲一直单曲循环，舒缓轻快，是《蓝色的多瑙河》，看过盛安澜的日记她特意去找了这首曲子，听了很多个版本管弦乐的演奏，觉得果然还是盛安澜更有眼光。
像是望见了湛蓝晴朗的天空，听广阔深沉的河流潺潺向前，闻生机勃勃的田园里吹过的温柔和煦的风，生命沐浴在阳光之下舒展着翩然的姿态。
陆芽垂眸，轻声问，“多瑙河一定很美吧！”
戚寄白一怔，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知道这首曲子，这首盛安澜最喜欢的曲子，在她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重复只听它，他还手把手地教她，只是后来终究是没有学会。
“多瑙河是欧洲第二长河，它流经九个国家。”戚寄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黑色的衣角，声音低沉得像是一块石子掉入湖中，咚的一声向湖底深处翻动，“多瑙河应该是深幽的蓝吧，广阔深厚，像是地上的银河，在阳光下粼粼地泛着金色的白光。”
陆芽没有说话，心思却跟着戚寄白的声音飘远，那几话是盛安澜告诉戚寄白的。
戚寄白记得盛安澜说过的那些话，记得她的所有喜好，保留着那些特别的习惯......这样不会随着时间而腐朽的爱情，总是令人羡慕不已，只是这样的深情也容易引人嫉妒。
陆芽以沉默单方面地结束了话题，钢琴曲的旋律一直占据着耳朵，安静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像是坐着时光机穿梭在一条未知的时间线上。
她这样的人，存在感极低，不说话站在角落里的时候，几乎可以和自己的影子融为一体。
戚寄白是那种气场很强大的人，即使隔着这样的距离，陆芽还是能够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气息，低调内敛又深沉，每一个细微动作就能张扬出来，隐隐有些强势但是陆芽却觉得很安心。
他们像两个极端，因某种契机狭路相逢，至于结果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