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陆芽拖着烂醉的陈旧时回了家，把她安置在了床上，替她脱去外和套鞋子，细心地盖好薄被。
陆芽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陈旧时，月色沿着窗帘留出的细缝照在陈旧时娇俏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挡住光在眼皮上长出一道阴影，遮住了陈旧时哭得红肿的大眼睛，熟睡的她妩媚褪去，多了几分孩子一样的纯粹。
窄窄的月光也照在陆芽眼部周围，她眼睛里有皎洁的月光，也有微微湿润的的清光。
陈旧时放在床头柜的的手机屏幕亮起，歌声吵得陈旧时不满意的嘟起了嘴，陆芽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亲亲老公”，陆芽怔忪片刻，把声音调小后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手机响了一会儿后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隔了一小会儿又亮了，如此反复了很多次后，陆芽给陈旧时弄了弄额前的刘海，拿起了陈旧时的手机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旧时。
陆芽走到阳台上，按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
富有磁性的男声有些清冽，语气很是霸道，陆芽猜想大概是喝了点酒，鼻音有些重。
“旧时睡了。”陆芽站在阳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扶在冰凉的不锈钢杆上。
电话那边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接电话的会不是陈旧时，好像叹了口气，问：“她还好吗？”
微凉的夜风吹在陆芽身上，心里没有什么波澜，“不好，喝了很多酒，现在睡了......”看着遥远的月亮，心绪开始慢慢浮动，一种熟悉的烦躁压抑开始涌动，“如果没有事的话，就挂了。”
陆芽挂断了电话，清幽的月光下她脸色有丝丝的寒意，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忽然感觉浑身都好痛，无力的坐在阳台上。
有些画面在脑海里不断演绎，让她头痛欲裂，紧紧地抱住双膝，好像又风吹进了心脏，她能听见心城里响起的那种空旷荒野的呜咽声，无法纾解。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陆芽下了一跳，思绪被打断了稍稍清新了一点，把电话掐掉关机。坐在阳台上又吹了一会儿的冷风，陆芽摸到了口袋里的美工刀，手停在那个位置顿了片刻，挣扎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挽起袖子，对着胳膊用力地划了一刀，痛感在胳膊上蔓延到心底，心中的迷雾浓浓的郁结却瞬间减轻了很多。
伤口不长，但是有些深，有血珠点点得冒出来，陆芽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压了一下，一下子冒出更多的血珠，汇在一起连成一条线顺着手臂流成一条血迹，一滴接一滴地掉在白色的地板上，在月光下圆润的珠儿底部妖娆鲜红，顶端泛着晶莹的白光。
陆芽有些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才有了反应，忽然有些错愕，慢慢地从阳台上爬起，去找纸巾把血擦干净，止住了血不再流后，陆芽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捧着一掬又一掬的冷水扑在脸上，冷静了下来，细细地清洗手臂，做完着一切后，双手撑着洗手池的边缘，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勾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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