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阿娘,大家都说,金家小公子骄矜高傲,天资夺目。若我不是有这家世,怎么能配与他定亲,我怕是连和其他世家姑娘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虞夫人看着江厌离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顿时冒起一股火来。
虞紫鸢所以你也觉得你自己没资格吗?
可她到底心里还是软了软,强压着刚要冒起的火气
虞紫鸢你小时候就看着乖巧,但是什么都不争,傻乎乎的只会笑。但你身子柔弱,不喜欢习武,我们也不逼你,全都随着你的意来。
虞紫鸢后来你要习武,你想学我就教。这些年来你慢慢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站出去也能处事。明明一切都在往更好的地方转变,你怎么自己突然就塌了?
她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沉稳又严厉地一字一句说
虞紫鸢你记住了,无论别人如何说,你都是江家的女儿,虞氏的外孙女!你既已有了这傲人的家世,哪怕你就是个废物,我说嫁得就嫁得!
她又走回来,把江厌离拥到怀里,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脊背,轻轻说
虞紫鸢何况我的阿离这么好,聪明温柔又乖巧,谁会不喜欢我的女儿。
虞紫鸢就连修为都不比自己弟弟差呢。
江厌离心间一颤,她真的不想伤虞夫人的心,可是想到以后,还是强忍着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去。
江厌离可是阿娘,我不想以后过得像您和父亲之间一样,一对怨侣,江湖上谁不知晓。
虞夫人拍打她的手臂忽然止住了,她的手就停留在半空中,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本就皮肤白皙,这一下竟像纸面一样毫无血色。
不用多说,江厌离这句话真的是在她的心口生生挖了一个洞,房门关着,她却觉得心口在呲呲地灌冷风。
金珠和银珠也不防江厌离竟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也愣在了当场。
江厌离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可是戏还得继续往下演,她就要挑明了这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把脓包挤出来,伤口总会愈合。
江厌离我不想!我无法想象去过被丈夫不喜甚至嫌弃的生活,我不想重蹈您的覆辙!
虞夫人猛地回神,她狠狠地推开了江厌离,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觉得眼睛好像模糊了,终究是下不去手。
她快步打开门,往莲花坞的另一端冲去。
江枫眠,我和你这辈子无论怎样我都可以,可若是因为你,女儿的终身幸福受到影响,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江厌离和金珠银珠来不及说什么,急急地跟在身后追了过去。
虞夫人冲进江枫眠的书房,伸手把紫电拍在桌上。
虞紫鸢江枫眠,今日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江枫眠已经许久没有看过虞夫人生这么大的气了,他一时有些纳闷,反应不过来。
江枫眠嗯?
虞夫人看到江枫眠抬起头,一副呆呆的样子,她的气突然就软了下来,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去了大半生机,提不起什么力气来。
虞紫鸢江枫眠,这辈子我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了。我以往从未后悔过嫁你,所以不论婚后我们二人感情如何,我都尊你重你,哪怕你心底的人不是我。
江枫眠从未见过虞夫人这么虚弱的一面,以往她都是锋利的,坚韧的,不落人后的。
虞夫人闭上眼悲哀地说着,然后她忽然提起了音量,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又锋利了起来
虞紫鸢可是,我们二人的感情不该影响到孩子!我如何无所谓,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因为我和你受人非议!
江枫眠这,这...三娘,你何出此言啊?
江枫眠我们二人的事有关孩子们何事?
江枫眠到底发生什么了?
虞紫鸢可是,江枫眠,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虞夫人的声音又变得无力了起来。
江枫眠从书桌后绕到虞夫人身边,半拥着她往椅子旁走,虞夫人伸手甩开了他。
江厌离和金珠银珠早在虞夫人拍上桌子的时候赶了过来,几人躲在门外偷听,准备随时阻止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江厌离在门外听着屋里二人始终找不到重点说话,心里急死了。
眼下正是该她上场的时候,她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跑进去对着江枫眠大哭
江厌离父亲!外面的人都说阿离配不上金家的小公子,他们都说就算阿离嫁过去也会像您和母亲一样,成为一对怨偶的!阿离真的不想嫁了!
好在江枫眠这次抓住了重点
江枫眠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