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夙绝,矜言失去了种田这唯一的乐趣,他怀疑夙绝是故意的,每次他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夙绝就过来,跟他说:“无聊了不如写书吧。”
矜言表示拒绝。
然后夙绝就跟他谈论他以前的书。
“你知道我吐了多少槽吗?”夙绝说,“你是怎么做到本本洒狗血,居然还本本不同的?”
矜言写字表示:“那你别看。”
“不行啊,我怎么能放弃你呢,你可是曾经产量最高的大大啊。”夙绝笑道。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光,不笑的时候就好像盛着夜晚的星星,一笑起来,星星就跳出来了。
矜言恍惚间伸手捞了捞,仿佛真的捞到了星星似的,一蹦一蹦,还挺调皮的。
夙绝没在意他的反常,身为读者多年,他有许多话想问:“你为什么只写虐文,不写甜文?”
矜言难得有耐心,在纸上讲述了前因后果。
原来他曾经看过的第一本话本就是虐文。名字矜言知道,因为这是一本虐过无数人,被称为虐文中的戳心刀,名字就叫《戳心刀》。
矜言被虐出血,然后恰巧那天之前他的一个重要的人离开了他,所有他就报复社会,各种虐,往死里虐,本来太虐了的文大家不一定喜欢看,偏偏矜言是个心软的人,虐的时候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主角的甜,简直是刀子里的糖,让人欲罢不能,。于是渐渐的,有很多人支持他,他在这其中找到了乐趣,于是写文大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红遍了大江南北。
夙绝疑惑:“那你为什么放弃了呢?”
矜言拒绝回答,他低下头,垂着眼睑,面如冠玉,侧颜十分乖巧可爱
夙绝起了“歹意”,乘其不备,迅速捏了一把他的脸,心想:“果然触感极好。”
矜言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
“来来来,我也可以让你捏回去嘛。”夙绝笑吟吟地凑近他。
矜言毫不客气的捏了回来。
“你真捏这么重啊!喂喂喂,放手。”
听到这么欠揍的声音矜言忍不住笑了。
这似乎是矜言第一次笑,夙绝撇了撇嘴,算了算了,捏就捏着吧。谁让他是个好人呢。
……
矜言本来想买一些素的,走着走着,看见一家卖鸡的摊子,看见笼子里扑腾的鸡,突然感到了怪异。哪里怪,却还说不上来。
老板见他一直站在摊前,问:“来一只吗?”
矜言点头,随手点了一只,他想带回去研究一下。
老板于是打开鸡笼,抓住那只鸡,那只鸡十分乖巧,一点也不挣扎地任他抓住,待到要绑起来的时候,突然张开翅膀,扑腾着飞向矜言,并在他脑门上啄了一下,当然也只一下,因为它马上被矜言抓住了。
鸡挣扎得厉害,鸡毛掉了一地。
矜言冷冷地看着鸡,手一拧鸡脖子,鸡就死了。
“实在抱歉,我家鸡平日里很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板连忙道歉,“要不我为你包扎一下?”
矜言摇头,付了钱拎着鸡走了。
……
夙绝看见他冒着黑气的伤口,皱眉,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鸡。
又一只被污染的动物,为什么,极北之海离这里那么远……
莫非……是追我而来?夙绝想。
他掏出一粒丹药给矜言。
然后把他拉到身边。一只手轻柔地摸过伤口,过后,矜言的额头光洁如初。
感受到夙绝的沉默,矜言隐约觉得他多了很多心事。
他能做什么呢?矜言想。
“好了。”夙绝笑了笑,“怎么呆呆的。”
矜言不语,拿着鸡去做饭了。
夙绝拔了一根鸡毛。
“做好吃点,我也想尝尝。”夙绝笑道。
待矜言烧火做起饭,夙绝的忧愁便难以掩饰了。
他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魔气有思想了。
他成仙那会儿,也只听过魔气的可怕,听说具有传染性,而且不光动物,妖,人,仙也会。
本来世界上是没有魔气的,但有魔族,魔族因一己之欲为祸苍生,后来魔族族长成圣,洗去全族人过于旺盛的欲望,举族成仙,而欲望封印于极北之海,唤之魔气,后来魔气破封印而出,感染者不计其数,族长始知犯下大错,于是以身镇压。
如今已有三十万年。
现在……夙绝有点头疼,魔气破封印而出,本来他这个区区一万岁的小神仙不用管,奈何他是天生灵体,无时不刻不在聚集灵气,是镇压封印最好的人选啊!
天生灵体五十万年一出,前一个是魔族族长,后来成圣,现在,就是他这个二十年成仙的天才。
从古至今,成圣者渺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个个体制特殊,惊才绝艳,而他本来也极有希望,不过如今就别妄想了。
倒不是如今,是从来就知道罢了,这是宿命啊,只是以前总是对封印的坚固性抱有希望。
那时候的魔气尚未有灵,如今有灵,又该如何应对?
……
矜言端着一盘白斩鸡走上来,见他低着头,于是敲了敲他的脑袋。
夙绝收敛了表情,笑道:“碗和筷子也一并准备了呗!”
矜言本来就准备了两份,此刻给了他一份。
夙绝喜笑颜开,吃了一口肉,特别爽滑,他惊讶道:“你以前不会做过厨师吧?”
矜言点了点头,活着无聊,什么都会一点。
“你对我也太好了。”夙绝真心实意地夸道。
矜言微笑。
……
是夜,乌云遮蔽,房中晦暗。矜言刚刚吹了蜡烛,躺在榻上,没睡着。夙绝就在他对面,他一眼能看到,不过这家伙今晚睡得格外早。
矜言实在睡不着,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碰!”
矜言一愣,好像隔壁的门开了。
他赶紧坐起来,每天晚上他都和衣而睡,现在倒也方便,不过夙绝居然没醒。
矜言走到他床边,摇了几下。
“碰!”
隔壁的门开了,这边的门也开了,矜言看见一团黑雾冲了进来,马上护住夙绝。
黑雾长出手脚,直直朝矜言走来。
矜言的吓得满身是汗,但他什么都没想。他直觉出来这黑雾是冲着夙绝来的。
可是这家伙偏偏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