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月梁慕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似乎连像过去一样高兴得蹦蹦跳跳的理由都没有。她还是写作业,只不过少去了几次办公室问难题,少了一点认真。
第二次月考梁慕柠还是四十多名,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谁都知道她上不了二中实验班。办公室里的老师偶尔也会议论:“郝老师,你们班那个梁慕柠最近课上状态不好啊,成绩也没少掉,以前可是尖子生呢”“对啊对啊,这哪行,还有那个谁……”
“郝温柔”其实也早就看出来,只是她没想到会差这么多。对于班级整体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于个人来讲,九年级成绩下滑三十名也是不少,梁慕柠家长也找过郝老师问上课情况,她也说还不错。也因为梁慕柠作为七班班长,“郝温柔”还是决定找她谈谈。
午休趁着其他老师都去食堂吃饭不在办公室,“郝温柔”把梁慕柠请到办公室和颜悦色地进行了一番教导。梁慕柠吓得手脚冰凉,但是郝老师是名副其实的温柔,虽然害怕但梁慕柠还是不得不承认“郝温柔”是她听过教育学生最心平气和的一个哈哈哈。
“郝温柔”问梁慕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时,一个老师推门进办公室,梁慕柠还趁着这功夫纠结了好半天才决定说她以后想学设计(至于为什么纠结是因为父母就根本没同意),出人意料的是,“郝温柔”会一脸春风地告诉她她能行,然后鼓励她好好学习别放弃自己的爱好。旁边老师还说:“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很有想法呢。”梁慕柠尴尬地笑笑,那是第一次有人称赞的梦想,不管它或许只是个白日梦。
直到梁慕柠手稍微热一点,“郝温柔”看到化学老师去七班讲题,就让梁慕柠回了班。临出办公室门“郝温柔”还和梁慕柠说了句:“加油!”梁慕柠笑了,回应到:“嗯!”
晚上照旧写日记,梁慕柠都怀疑郝老师是不是学心理学的,为什么说话会那么充满阳光和力量。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每次“郝温柔”的课梁慕柠都觉得不聚精会神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不起那天她把自己叫到办公室聊了那么久,期末复习时“郝温柔”还把梁慕柠的笔记传到班级群供同学们复习。
似乎那个月,梁慕柠觉得安盈莹也不像期中前那么忙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也忙了起来,还是安盈莹闲了下来,在梁慕柠忙于在教室与办公室之间跑来跑去时,好像时不时也会和安盈莹说两句话,即使只有两句,快乐却足以填满十分钟的课间。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梁慕柠妈妈看着成绩单满意的笑了,梁慕柠也跟着笑,终于她回到了从前的位置,第十九名,压线踩进年级前二十。办公室老师看见七班的成绩单也说:“这才对啊,该在前几名的一个没少。”
自梁慕柠掉下全班第一后,江嘉铭和学习委员很神奇地轮流考班里第一,期末这次,第一轮到了江嘉铭。梁慕柠羡慕在眼里,但是她下定决心,寒假之后,她要和江嘉铭抢回那个本来就是她的座位。
那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南方几个城市也下了小雪,白浅析也没张罗着出去玩,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着补课,紧张兮兮地备战半年后的中考。梁慕柠去年的冬天就想着今年去北京故宫看雪,到了今年北京下雪,她却不得不向补习班妥协,那就只好……明年再去了。
其实我们每次都要等待,等到失去兴致,等到时机已过,却依然安慰自己说:来日方长。
月初,早上天很黑,梁慕柠不情愿地起床、拉窗帘,到窗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外面下雪了?那是第一次看见雪,没有想象里那么隆重,但和想象里一样纯洁。梁慕柠拿来手机拍照才发现,QQ早就被下雪之类的消息刷屏了,她想都没想,分享了这份洁白给江嘉铭。
雪刚落到窗户上就融化成水,梁慕柠也不知道雪花是不是像书里写的一样是六边形,南方的雪自然比不上北方,但作为南方的孩子好歹是看见了一次如此晶莹的精灵从天而落,便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高兴还来不及。
第二天还是因为安盈莹找梁慕柠聊天,梁慕柠才意识到江嘉铭一直没回消息,梁慕柠也无所谓了,毕竟不是只给他一个人发,她安慰自己道:雪不是非要到北京才能看到,人也不是非他不可。
这个冬天,有雪,有努力学习,有继续画画,也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