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回忆完了往事,停止了流泪,只不过睫毛上还留着晶莹的水珠。宁心直直的望着头顶的琼箩帐,说:深深,你知道吗?宁心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弯起了嘴角,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宁心微微转头看向莫深深,又道,你跳舞的时候,真像她。
莫深深听到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暗了眼神。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她终于明白嘉礼看她跳舞时眼里的眷从何而来,而宁心又因何没有为难她,反而与她走得很近。原来如此。莫深深轻轻地叹了口气。
宁心此时以不复刚刚甜甜的笑,反而是惨笑一声,翻身又抓住她的手,道:深深,我恨他。宁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如果他不是真的爱我,为什么要把我拖进这个死局里?宁心似乎有些激动了。当初为了他,我连姐姐都不顾,真是把心都掏出来了。可他怎么就不是当初的嘉礼了呢?宁心的声音有些飘渺,又呆呆的望上看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惨烈的笑,轻轻地道:深深,你知道什么是相见争如不见吗?宁心此时再次眼里含泪,缓缓看向莫深深,继续道:那样还不如让我心里存着那段美好,也胜过两人在一处,见它灭亡。
宁心笑着流了泪。我让你跳霓裳羽衣舞就是要让嘉礼痛苦,我要他只能看着影子后恢!宁心睁着大大的杏眼,继续道是这是他欠姐姐的,这是他欠我的。宁心又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到莫深深的手里,声音低低的。深深,你肯定怨我吧?宁心将头抬起来,明亮的杏眼含着泪,深深,你别恨我,别恨我好不好?宁心如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地握住莫深深的手。姐姐至死都不肯见我,我不想你也恨我,我不想你们都怪我。
莫深深安抚着情绪中的宁心,直到宁心睡着了,她才离开宫殿。
昏安的天空,不远处然着的宫灯影影烁烁。莫深深回想着宁心满脸泪痕,好几次想问:在她设好的局里,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死活。有没有想过嘉礼在盛怒,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情势。至于嘉礼盛怒下的样势,她会不知?也许自己终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舞娘,毁了,也就毁了吧。莫深深微微低头在自嘲般勾起了嘴角。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长。
这件事慢慢的过去了,莫深深和宁心都没有再提起来。
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莫深深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那棵茂盛的桃花树下,素手轻抚着桃花树的枝干,想着在这里曾经遇见的那个人。
采微提过,他上个月已经班师回朝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应如是了?他第一次见面时他爽朗的笑声,在大雨中他牵着自己的温暖的手心,在谈及他到过的地方时的神采熠熠,在这个午后,让自己倍感思念。远远的,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传来,莫深深似有感觉般急忙回头看去。应如是一身淡清袍子,长身玉立,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