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情报,已经可以确定近来的青少年犯案皆属恶德花园指示,其目的是找寻一个叫做‘守护之翼’的物品。抓捕犯案组织人员的时期已提上日程。”盖恩报告了半个月来的工作总结。
“……盖恩,守护之翼,就是那个吗?”西蒙压低了声音,谨慎地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是。毕竟守护之翼在六年前风沙之战便不知所踪了。而它又是星……‘勇气国’的重要资料源,恶德花园的人想得到它也实属正常。”盖恩严肃地点点头,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为难,似乎隐瞒了什么。
星辰组织以情报交易和清道夫服务见长。守护之翼作为星辰组织的情报站代号,主要工作便是为第一次组织间的交易往来提供情报、资料和记录证明。里面每一个项目都是机密中的机密,每一个都价值千金,也能成为指认罪恶交易的关键证据,这也是星辰组织早期犯罪性质的证明。为了防止被外界黑客盗取,里面的文件一般都储藏在移动盘中,并交由特定人士保存。保密人一般不是固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安保措施十分严密毕竟如果机密泄露,破坏了规矩的星辰组织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以说,守护之翼是星辰组织强大兴盛的见证和保证,也是会将连同自身已经众多组织拉入深渊的地雷。
星辰组织支离破碎之后,守护之翼也下落不明。有消息称保密者的工作还在继续,但也有u盘已被摧毁的说法。曾有不少组织试图找到那个u盘,但都被不明势力阻止了,也许是各帮派组织相互制衡后约定俗成的结果。如今恶德花园冒险再来,情势还真是让人摸不透。
“所以,恶德花园的人找到了什么特殊的情报把守护之翼藏匿的范围缩小到了意境原野区吗……怎么,守护者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啊……”西蒙喃喃自语道。
“不必担心,”盖恩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但在下一刻又变得坚定而锐利,“保密人誓死也不会泄露秘密,如果受到威胁,勇士之盾也会让自身的碎片把守护之人一同摧毁。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阻止恶德花园的势力在意境原野区造成过于严重的治安混乱,并解救受操控的少年。只要抓到主谋或其代言人就好了,当然,我们也不能指望代言人能把主谋供出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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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了所有小区的档案室,都没有找到关于守护之翼的消息。小老鼠在搜查了众多可能的原星辰组织成员的住户后也没有发现线索,”塔巴斯单膝下跪,低着头,恭敬地汇报着情况,“看来,守护之翼极有可能已经消失。”
雅加眉头微蹙,红丝绒扇子轻摇着,朱唇微启:“塔巴斯,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心软了?”
“……什么意思?”塔巴斯抬头,言语中有一丝紧张。
“对于星辰组织的确定成员,你有试着从他们嘴里逼出点话来吗?”见塔巴斯沉默不语,雅加眯起了眼睛,轻飘飘地说道,“到现在线索还没断吧?你应该知道要去找谁的。”
“我……”塔巴斯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儿女情长也该到此为止了。”雅加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尖锐,像一把发着冷光的匕首。
“啊啊,真是为难塔巴斯大人,毕竟是让他去见最不想见的人啊。我看要不还是我来吧?”小丑戏谑地说道,“我正想尝尝那个男人的滋味呢,危险什么的,不是最合我的胃口了吗~”
“你不许出手,”雅加喝道,她慢慢地挥动着扇子,在扇面的一起一伏中,观察着塔巴斯的举动,“这正是考验你的时候,塔巴斯。别让我这六年来的仁慈白费……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过了半晌,当周围的气氛凝固,变得让人窒息时,塔巴斯终于回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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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的行动变少了……”西蒙看着手上的报告,蹙眉道。
“是啊,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这样我们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盖恩整理着近日收集的信息,他看上去不像放松的样子。
“好啦,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西蒙爽朗一笑,拍了拍盖恩的肩膀道。
盖恩报以浅浅的微笑,把手头的文件交到西蒙手里,好像把压力都释放出来了一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来也辛苦警官您了,请您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式?”西蒙哈哈一笑,点头道,“是时候说再见了。”
盖恩点点头,出了档案室。
从窗口目送,直到盖恩的身影逐渐暗淡在夜色里,西蒙才转回身来。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谁!?西蒙诧异,正想要抱住那人的胳膊给他一记过肩摔,却被猛力地束缚住了双手,不得动弹,就连脚也被抵住,膝盖弯曲着靠在墙上。
“你的警戒心是越来越低了,还是你力不从心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塔巴斯!西蒙瞪大了双眼,头顶的灯把身后这人的影子映在了窗台上,这个身形……正是他猜测的那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西蒙奋力挣扎,却被禁锢得更牢了。
“别动,”塔巴斯轻笑,“别那么激动,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你走了……啊抱歉,我忘记我捂住你的嘴了。”
说着,他松开了手,但却换了手枪抵在腰间。
“……你想问守护之翼的事情对吧。”西蒙冷冷地陈述道。
“真聪明。既然你知道,那就告诉我,它在哪里?在谁的手上?”塔巴斯嘲讽地一笑。
“哼,以前在组织,你应该明白,保密人是会变的,我又怎么知道现在是谁在保管?何况我也不是情报处的。”西蒙也冷笑一声,“倒是你,怎么开始帮别人找我们家的东西了?”
“你的话好像太多了。”塔巴斯的语气冷下来,他抵在西蒙腰间枪压得更用力了一些,“守护之翼的事你们不可能告诉我的。现在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我劝你最好快点坦白,我的时间不多了。”
西蒙慢慢地转过身来。“不许动!”塔巴斯慌乱地拿枪指着西蒙,却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西蒙看着塔巴斯的脸。因为是在夜晚,戴着眼罩会阻碍视线,塔巴斯便把它摘了下来。眼罩之下,那张脸上安着一双可怖的眼睛。
塔巴斯的瞳孔像猫一样呈纺锤状,尖而细长,虹膜是淡淡的金黄色——这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在塔巴斯很小的时候,这双眼睛便仿佛受了诅咒,直视它们的人都会遇上不幸,也正是如此,他才从小戴起了勉强可视的阻隔眼罩。
在一个雨夜,星辰组织的老组长也就是西蒙的父亲——约翰在一次组织的火并后,于遍野横尸中发现了躺在似乎是他母亲的女子臂弯中的塔巴斯。死去的女子以及其丈夫都是星辰组织忠心耿耿的成员。约翰于心不忍,带回了这个男孩作为自己的养子。
约翰给这个男孩取名叫做塔巴斯,将这个男孩视如己出,他自己的儿子西蒙和这男孩也有着血亲般的感情。
直到他们十六岁,才被允许真正了解、接触组织的内部。
不过事与愿违,在风沙之战中,一切星星都迷失了方向,暗淡了光芒。
“别看!”塔巴斯忽地惊怒,他一拳往西蒙脸上砸,却被西蒙拦住。
“别怕,”西蒙坚定地直视着塔巴斯的双眼,慢慢地像是为了安抚塔巴斯的情绪一样轻柔地说道,“把枪对准我的头部好了,我相信你不会扣动扳机的。”
“你……别再靠近了!”塔巴斯咬牙,枪口冰凉,枪身却被自己手上过热的温度包围,变得有些发烫,他咽了一口口水,强装镇定,“既然你不知道守护之翼在哪里,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现在转过身去,我数到三……”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外面的人打开。塔巴斯惊起回头,是盖恩!
“西蒙你还在吗?我忘了点东西……塔巴斯!”盖恩把门带上,转过身时竟看见塔巴斯用枪指着西蒙。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塔巴斯。
“啊,是你的狗来了。”塔巴斯嘲讽道,“还真是凑巧啊,好久不见,盖恩。”
“塔巴斯你……放开西蒙!”盖恩狠狠地瞪着塔巴斯,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像冰块碎裂一样清脆。
“别紧张,你来的正好,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塔巴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危险的光,“用守护之翼换西蒙王子的命,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吧?”
“你做梦!”盖恩吼道,他的身体往前倾,双手紧握手枪,做出了御敌射击的姿势,“就算死我也不会透露守护之翼的消息的!”
塔巴斯的眼神冷下来:“你的命不值钱,我们现在是在拿西蒙王子的命作交换不是吗?”
“盖恩你别管我!”西蒙也吼道,“你又不知道守护之翼在哪里,直接走就好了,他不可能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情报的!”
“哦?这倒说不准,”塔巴斯戏谑道,“除了你,最有可能接触到守护之翼的不就是这位前情报处处长的儿子了吗?”
“唔!”仿佛被猜中了心思,盖恩面露不悦。
西蒙望向盖恩,看到盖恩愤怒中夹杂着惊异的脸,心里凉了一片。这个星期在搞清楚恶德花园的目标是守护之翼后西蒙不止一次确认盖恩是否与守护之翼相关,但都得到否定的答案,不过盖恩每次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所以自己心里一直存有疑惑。
“好了,读心游戏也到此为止了,”塔巴斯抵住西蒙的太阳穴,微微仰头,轻蔑地看着盖恩,“把守护之翼找到,交到我手上,西蒙的命,我就暂且保管了。走!”
“你这个畜生!”盖恩咬牙切齿地吼道,“不许动西蒙大人!你才不敢伤害他!”
“我不敢?”塔巴斯轻笑,忽然变了面孔,下一刻,在阴影中激射出一束火花,随着眼前亮光的爆裂,枪声回荡在警卫楼。
“啊啊啊——!”西蒙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他胳膊上的血像泉水一样汩汩流出。
“你!”盖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竟然真的动手了!”
“下一枪可就对准头部了,现在让开,让我们出去。”
两人僵持着,在塔巴斯等到快不耐烦的时候,盖恩突然行动,扑向了塔巴斯。塔巴斯措不及防,猛地把枪指向盖恩。
两人同时开枪,塔巴斯打中了盖恩的腹部,自己也被伤到了腿。
“疯子!”塔巴斯咒骂一声,他的声音里可以明显地听出痛意。
“不许,伤害,西蒙——滚!”盖恩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努力地瞄准。嘴角渗出了鲜血,眼睛却紧盯着塔巴斯。
“你疯了,快交出守护之翼!没有时间了!”塔巴斯的枪口对准了盖恩的心脏。再拖下去警卫就要聚集了。
“绝,不……”
“住手啊塔巴斯!”西蒙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盖恩。
“啧,碍事!”塔巴斯表情扭曲,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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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恩瘫在地上,胸口传来一阵暖意,血蔓延着,湿透了衬衫。
“不!!!”西蒙绝望地喊着,他抱着盖恩的头,一双手不知放哪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盖恩竟用最后的力气保护了自己。
“不管了,必须走人了……”不知带着何种心情,那个有着恶魔双眼的男人消失在视线里。
“西蒙……”盖恩微弱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奄奄一息。
“是……我在……你别说话了,别的警察很快就要来了,你可以撑过来的!”
“守,守护之翼,在我这里,我就是勇士之盾(保密人)……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去那里找吧,去秘密基地,帮我一个忙,毁了它……”
勇士之盾,就算破碎,也要守护要守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