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天,誓罹好像突然一切都明白過來,明白諾言這一輩子都把誓罹這個人隔絕在他未來的藍圖之外了。明白諾言以後的人生不再有他這個人的參與了。
他出完任務,拖著疲憊卻依舊驕傲的步伐走進房間,他脫下魔導者的袍服衝了個澡,不知為何他竟還有餘力輕輕哼著一首歌,只是因為他喉嚨發緊、眼睛發酸,而使這首歌唱得破碎而不成調,在霧氣瀰漫的浴室裡,鏡子模糊了一片,所以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之後他累癱了的倒回床上,一片昏暗中恍恍惚惚的,他彷彿聽見耳邊有那個學弟的聲音說著:
「學長,你出完任務回來吃點東西啦,你出任務的時候一定都沒有吃東西厚。」
他迷迷糊糊的回:「……嗯,沒吃……」
「我就知道!你快點起來吃啦!快點,吃完再睡啦!學長!」
「……諾。」誓罹伸出手,抓到一個冰冷的東西,然後他驚醒了。
他看著自己握著震動的手機,顯示著有訊息傳來,很突然的,他就這麼哭出來了。那個他不管怎麼伸手、怎麼想去抓取都不會回應的溫柔的學妹,已久走得遠遠遠遠的,遠都連個回頭都不肯的走了。
有時誓罹甚至要懷疑,當初肯定他是做過什麼,讓諾言同情他的可憐、同情自己的孤單,所以答應了和自己交往。所以現在偶爾他單薄無力的時候,諾言還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輕輕地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再稍微疼愛他一下、再稍微捨不得我一點,請你再待一會。
什麼都不用說,請你再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