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斜照在院子里。云朵似乎在快速地飘动,影子也投落在庭院里。
“这样啊……”博雅点点头。“晴明,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博雅又问道。
“只是猜测。”晴明用纤细的右手手指拿起酒杯轻酌一口。
“你总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开始提到了‘梦’对吧?是这样没错吧?”
“的确。”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倒是想要问你,博雅。”
“问我?”
“这件事应该很少人知道吧。”
“这个啊……”博雅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实际上,是因为相叶大人的妹妹给了我和歌,顺道……”
晴明笑而不语。博雅看了一会儿,又略显羞涩地说:“和歌的内容是‘椿灰染紫色,行至海石榴。’我的话当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是《万叶集》中的和歌吧。”
“大概是……”
“下句是‘相逢在岐路,敢问尔芳名。’既然如此,博雅啊,你也该有心上之人了吧。”晴明的唇边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晴明!”博雅撅了撅嘴。
“哈哈哈哈哈……说起来,博雅,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晴明忽然如此问道。
“什么?”
“你在听闻这件事与讲述这件事时,都有童子的身影。然而因说者有意将白衣童子夸大,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重点就在于白衣童子了。”
“你在说什么啊晴明?”
“也就是说,大家都忽略了原本给相叶宗秀大人陶器的‘友人’,反而重视起白衣童子。”
“啊?”
“比方说……博雅,你叫什么名字?”晴明这样问道。
“源博雅啊。”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知晓你的名字,却还是会回答?”
“这个……”
“其实这也是咒的一种啊。”
“……”
“心之杂念由心志来解,往往多人相传,最一开始的人想要散播的便会愈演愈烈,埋没了事情的真相,好比种下了一个咒,心无原本真相而曲解事实的时候,咒就发挥作用了。”
“不……可是晴明,即便你如此说,我还是搞不懂。每次你一提到咒,就会使我原本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啊。”
“抱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晴明唇边还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那么,去吗?”晴明又说。
“哪里?”
“相叶大人的府邸。”
“今晚就去吗?”
“是。去晚了恐生骚乱啊。”晴明仰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
“唔……”
“去吗?”
“去。”
“走吧。”
“走吧。”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