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惊雷滚滚,大雨滂沱。
猛地一个闪电伴着雷声劈下来,映得屋内人脸上苍白。
顾眠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微微舒了口气。
是的,他做噩梦了。
做的还不是一般的噩梦,说出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信。
顾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虚岁二十二的他从小到大就没碰到过这种荒唐事,偏生今天就不可思议的出现奇迹了。
冷汗层层的冒,顾眠睁大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余瑾在他身下ci.fu,断断续续的咒骂他的画面。
c,chun梦。
被褥间有块地方湿了,还混杂着粘稠的不明液体。
顾眠本来心里就乱,现在摸到这玩意儿心中顿时万匹草泥马嘶鸣奔腾,蹦的他脑壳疼。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顾眠崩溃的想,为什么他会梦到这种事,为什么对象还他妈的是余瑾,最让人难堪的是,他竟然还起反应了?!
身下胀痛,顾眠咬碎一口银牙,呆呆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想把这东西割下来的心情都有了。
要死要活的挣扎许久,顾眠终究还是没把自己阉了。他试试探探犹犹豫豫,终于用手碰了碰那东西,一把wo住,笨拙的lu起来。
随着那只手粗暴的运动,身下要命的肿胀终于有所缓解。顾眠抵着墙,边lu边想,最近可真是事事都不顺心,一切都得怪余瑾那个废物点心。
其实那日气冲冲的甩门走出来后,顾眠是有点后悔的。他一面气余瑾讲话不知礼数,没羞没躁,龌龊肮脏,一面又不无纠结的想,余瑾实话实说罢了,要不是他逼的紧,估计他也不会说出口,自己怎么还怪起他来了。
纠结来纠结去,到底是没能纠结出个结果,反而把自己弄得更暴躁了。
眠烨峰主暴躁炸毛是非常严重的,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人敢过来顶撞他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虽然顾眠平时就顶着一张别人欠他万两黄金的阎王脸,但是他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比如平时他的脸色只是在催债而已,现在是要杀人了。
但凡长了眼睛的聪明人都很识相的能滚多远滚多远,低着头斜着眼连个声都不敢吱,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生怕顾眠突然暴起打人。
这些规规矩矩服服帖帖退避三舍的聪明人中不包括不长眼睛的傻子,只听一声“哎呀!”,一只猪蹄就搭在了顾眠的肩上。
这位不怕死的仁兄正是凌穹四峰的最高峰庆霆峰主,亦是整个门派的掌门——谢庆生。
顾眠压着满腔怒火,强行制止自己不让谢庆生重新庆生,把猪蹄扒开的同时咬牙切齿:“姓谢的,是又有什么难解决的破事了?!”
谢庆生性格直爽,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没有一点长辈架子,他一点也不在乎顾眠对他的不礼貌,或者可以说已经习惯了顾眠的不礼貌,哈哈大笑道:“怎么又生气了?又是哪个小兔崽子惹你不开心了呀?”
顾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嗤道:“你若是再废话,可不要怪老子不给你留面子!”
“天天苦着一张脸,像有人欠了你很多钱似的,多笑笑嘛,”谢庆生依旧嘻嘻哈哈,甚至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摸了摸顾眠的头,“难怪弟子们都吓的看到你就多得远远的……”
这就很过分了,且撇开顾眠那些乱七八糟各种毛病的坏脾气不说,就冲着这谢王八摸他头这一点,已经触碰到顾眠的底线了。
而且顾眠觉得这个动作让他很没有面子。既然谢王八拂了他面子,那他也不用再管这厮有没有面子了。
管他是掌门还是跑腿,先打就对了。
顾眠扬手就捏了个法诀朝谢庆生丢了过去。
法诀这玩意谁也说不准丢过来会是什么后果,有时候看起来极其复杂威力无比的法诀也不过是虚张声势,适宜装逼。有时候随意比比划划,看起来一只小虫子样式的斑点就足以置人于死地。
比如顾眠这个。
顾眠是剑修,说起来应该不会对法诀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懂个基本的火咒什么的就不错了。这样分析着,谢庆生还是机智迅速的往旁边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光点冲他飘飘忽忽的飞过来。
“噗呲——”谢庆生一个没忍住,弯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眠眠你也太可爱啦!就知道你在闹着玩呢,你真调皮哈哈哈……”
顾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呵呵了一声。
下一秒,“轰”一声巨响。小光点停在了谢庆生的头顶,在谢庆生傻乐呵的时候光芒万丈,然后炸出三尺火舌来。
“靠!”伴随着一声惨叫,谢庆生猛地反应过来,往前面一扑。背后的地面被炸开一条缝,细细小小的石子对着他的后背一顿砸。
好一会儿,他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顶,咋舌道:“你这也太认真了吧,这是想把我脑袋炸朵花出来吗?”
顾眠打了个响指,火舌腾的就不见了。他淡声回答:“你要是这东西都抵不过,四十年都白活了,趁早退位让贤享受清福吧。”
谢庆生叹了口气,感叹道:“你啊,刚才也没想过对我怎么样吧,真是面冷心……”
“嗯?”瞪着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眼神中充满了“你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和你没完”的意思。
“罢了罢了。”感受到顾眠吃人的目光,谢庆生无奈摆摆手,他清了清嗓子,毫无兆征的忽然正色道:“其实来找你呢,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最近山脚的田家村那个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不是病了么?一家子到县城里把医求遍了,就是没人能治好他。路上遇着个云游道士,说是中了邪。这不,那个地主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找我们喽……”
“他怎么不去找那个云游道士啊?难不成这道士这么没能耐?”顾眠恹恹的打断他。
“非也非也。”谢庆生摇头摆尾,感叹道,“那云游道士的出场费可高了,我门派几个小钱就打发了,效率又高,不找我们找谁?唉,难怪别的门派都金光灿灿,我们这边寒碜成这样……”
顾眠心想我怎么就进了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大门派,果然事物不能只看表面,凌穹四峰看起来肃穆廖静门面大气,谁知道门派里是这么个接地气德性。
“咳咳,而且弟子们都要接一些简单的任务练手嘛……所以我就帮你接下了。”谢庆生道。
“……我?”顾眠不可置信。
“对啊,别的弟子满一年就得被师尊带着去实际运用,你那个徒弟已经进来五年了,那孩子天资聪颖,可不要白白荒废了。”谢庆生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顾眠确实没有按着规矩来。余瑾十二岁和他习法,十三岁时刚好碰上一场大病,病好了以后身体十分孱弱,补了大半年才休整好,后来这三年,顾眠再没有心思带他去除魔卫道了。
要是换之前更早一点,顾眠是极有可能去的。可是现在,他并不想去。
反正他就是不想看到余瑾那个废物点心!!!
这边顾眠还在郁闷,那边谢庆生打好主意,以为顾眠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欢欢喜喜掏出一个卷轴往顾眠怀里一塞,转身边跑边摆手,生怕顾眠逮着机会有丢回来。他高声喊到:“你随便带上我闺女和江季哈!那孩子非要跟着去。我还要去帮蜜蜂庵的人插秧!!没空!!!”
顾眠:“……”
算了,反正四个人,不会太尴尬。
然而他想错了。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安然翻过。就在这天晚上,顾眠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白色厚毛绒毯的木床上,把一个男人圈在怀里。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床褥凌乱,两个人身上皆是不着丝毫,彼此坦诚相待。
这对顾眠来说,是个十足的噩梦。所以他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顾眠刚醒过来时脑子还是蒙的,脑海中的不宜画面不受控制的再次重播,起初他还在纠结为什么是个男人,直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个男人脸上——
操了!为什么是!!余瑾!!!
先是懵逼,然后崩溃,再然后就是满满的嫌弃和鄙夷。
妈的好恶心……
顾眠在心里把自己和余瑾骂了几万次——
要不是余瑾胡说八道不要脸,他能梦到这么恶心的画面吗?!!!
顾眠你真是枉为人师!既然会梦到自己徒弟的这种画面……废物!当真是废物!!
……
一夜未眠。
顾眠熬了一夜,害怕自己睡着了又会看到不该看的。于是生生等到了第二天晚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到了第二天晚上,顾眠非常幸运的,又被迫失眠了。
他就搞不懂了,怎么余瑾那个小混蛋就是缠着不放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好几天,顾眠彻底不能忍了。要是再这么做下去,他定要把余瑾一剑刺穿,以免夜长梦多。
好在灵芍峰效率不错,到底把他的安神散赶在去田家村前给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