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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卷.番外(5)

老九门:柳色倾城

1940年,张启山的夫人柳倾城逝世,就在他将她救出牢笼的第三天。柳倾城的死无疑是张启山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会疼,拔了,更疼。张启山只能靠大量的工作去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不让自己去疼,一旦他停下来,面前便总是柳倾城死去的画面。她那样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面色惨白的犹如一张白纸,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与眷恋,她说,她知道他放不下,可有些东西他必须要学会舍弃,他的软肋太多,他的缺点太多,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作出了选择,兄弟和她,他选了前者,既如此,她就不能再成为他的负累,而且她也累了。

  

  “水……水……”张启山伤痕累累的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淡色旗袍的女子叹息一声,将他扶起,把手里的水杯递到他的唇边,就着女子的手,他闭着眼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喝完水,睁开眼睛,张启山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倾城!他的姑娘没有死,她还在。张启山丝毫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脖子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用低沉的嗓音念出那个他刻入骨髓的那两个字:“倾城……”张启山怀中的女子有些挣扎,但对方抱的太紧,挣扎无果后才冷笑道:“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叫柳无双,不是倾城。再不放开,你的手臂就别想要了……”

  

  不对!柳无双的话让张启山猛然惊醒,他放开怀里的女子,但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仔细打量着,这是倾城没错,可比倾城原本的样貌要小上许多,就像是在嫁给张启山之前十年前的柳倾城。“冒犯了。那请问现在是多少年?”张启山依旧不曾松开抓着柳无双的手,盯着对面的人,目光灼灼。“1927年……你该去看看脑子。”说着,柳无双便离开了屋子,如玉的面庞上还泛着淡淡的红。莫名被救的人抱了,还是个很帅的男孩子,但是感觉还不赖。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倾城还没去长沙,还没遇见二月红,一切都来得及。只是追媳妇而已,反正上辈子他有哄自家媳妇的经验,今生再追一次又何妨!

  

  确实,张启山确实有很多哄柳倾城的经验,可他忽略了一点,现在他要追的是那个骄傲张扬不可一世的姑娘,而不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妻子。

  

  “你就是我姐救的那个傻缺?”在看张启山不知多少次假装与自家姐姐偶遇套近乎失败的柳无绝终于开了口。看着现在直到自己胸口的柳少爷的张启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他好笑的揉了揉柳无绝的发顶:“小孩子,不可以骂人哦。”预料之中,柳无绝炸了。柳无绝气得在张启山身后暴跳如雷,恶狠狠的喊道:“你绝对追不到我姐!”

  

  不过三年后,柳少爷却被这句话啪啪打脸。没错,张启山的确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去追柳无双。大约就如白烈说得那样,命定的。真正的情定,还是有一番周折的,但对抱的美人归的张启山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日,柳无双去郊外赛马,马却突然失了惊,一路狂奔。而闻讯赶来的张启山向她伸出了手:“倾城!”即使他喊的不是她的名字,她却感到熟悉,来不及多想,鬼使神差间,她就将手交给他,自己稳稳的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

  

  英雄救美的戏码纵然老套,可总是那么奇妙。张启山花尽心思在柳无双身上,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三年的朝夕相对,说没有一点动心,那是虚的,后来就如你们想的一样。

  

  兜兜转转,他的姑娘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张启山站在原地深情地注视着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缓缓向他走来的柳无双。可是,在他伸手去触碰她的时候,身边的所有,连同她一起破碎了。

  

  张启山的这场三年的美梦,醒了。他的身边站着白烈,而白烈的身边站着鬼域的祭司。张启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的倾城,他又把她弄丢了。他想笑,笑自己曾经的重情重义,重友轻妻,导致倾城舍得丢下他一个人,他也想哭,原来自己三年的弥补不过是一场梦。到头来,他还是丢了她。

  

  “你该醒了,这只是痴情司为你的执念编织的一场美梦,都是假的。你若永远沉浸其中,你永远只能待在痴情冢里,不得轮回。别枉费她用500年的苦痛,洗去你前世所有的因果。”白烈的话让张启山苦笑,不得轮回又如何,被囚禁又如何,没有了他的倾城,他轮回做什么,他投胎做什么。

  

  是啊,没了她,他要那些做什么。倾城,求你,回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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