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的时候很巧,就像我得知江厌竟然是和我一个旅游团的时候。
那天看完哈桑二世清真寺之后,我们就在寺外各自道了声再见,他说他要继续去里克咖啡馆,我觉得有些疲倦,决定回自己一早定下的酒店休息,于是这样我们就分别开来。
之后的一天,我大部分时间都趴在酒店的窗前看着这座摩洛哥最大城市。错落有致的街道上,有带着头巾的妇女,皮肤有些黝黑的小孩在街上奔跑,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旅客。
等到集市出来的时候,我特地去楼下转了转,去看了看这个盛产香料的国度是怎么售卖香料的。
第二天和旅游团集合的时候,就再一次遇到了江厌,我很惊讶,但是显然他也很惊讶。
我问他,“不是旅游自媒体吗?怎么还跟团的?”
江厌被我挑眉质问的模样给逗笑了,“偶尔跟跟团也不错,比如还可以遇上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还是不乐意,“可爱是什么鬼,美丽好吗?”
江厌点点头,煞有其事的样子,“对,可爱又美丽,你看行吗?”
我“咯咯”地笑出来,“很会说话,好评。”
我环视了一下我们这个团,似乎大家出来旅游都和自己的伙伴一块,现在我认识了江厌,确实也算不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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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我们去往舍夫沙万。
我上了大巴车,在一路颠簸中晕晕欲睡,江厌见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就问我,“昨晚没睡好吗?”
我原本是靠着大巴的椅背睡了一会,但是大巴一颠簸,我差点从座位上被甩飞,瞬间所有睡意一扫而光,努力睁着眼睛怨念地说,“对,可能是第一次出来旅游,昨晚太兴奋,脑子里想七想八的,越睡越清醒。”
江厌将肩膀向我凑近一些,然后拍拍肩示意我,“那我就委屈一点,把我的肩膀借你靠吧。”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袋里竟然闪过的是陆离舟的模样,紧随其后的,就是他那淡漠的眉眼,疏离的眼神。
这样一想,我的心又避不可免的沉沉地痛了起来。
我摆摆手,“不用了,也快到了。”
“怎么了?”
“嗯?”
江厌顿了顿,“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我笑了一下,“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不过没事,反正,都会过去的吧。”
于是我把头转向窗外,不再言语。
真的,可以过去吗?
真的可以全部放下,全部遗忘吗?
我不知道,也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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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舍夫沙万这个小镇,对它的初印象一定是梦幻,因为这里的居民会把民宅门口,阶梯和墙壁都涂绘成最灿烂的天空蓝。
虽然说蓝色代表着忧郁,但是行走在这样的小镇里,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心灵渴望了很久的宁静。
我今天特地换上一件深蓝色的无袖长裙,再在外面套上一件长款的白色长衫。当我伸出手抚~摸着浅蓝色的墙沿的时候,我对江厌说,“我喜欢这里。”
江厌略加思索,“觉得很好看?”
我摇摇头,“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原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地方。”
江厌勾了勾唇,“时一,你很向往自由和远方吧。”
“我也不知道的,也许吧。将自己束/缚了太久,总要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的,看过之后才越发觉得,以前将自己深困一隅是有多么不对。”
“那你见过雪吗?”
我点点头,“见过,我老家就有雪,但是不会下得很大很大就是了,就是一点点,足够将巷子里的青石板路铺上一层薄薄的细雪,还能依稀看见地上的鹅软石。”
“东京的雪很大,那些柳絮似的雪花就像是从天边吹来一样,一看过去就是苍茫茫的白色。你可以撑一把透明色的伞来抵御风寒,不撑也可以,雪会落满你的发丝之间,还有肩头上,还可以的铁路站上等一辆从远方缓缓行驶过来的画着樱花花纹的列车。”
“你去过?”
“嗯。想去吗?”
我咧开嘴笑了,满怀期待地点头,“嗯。”
江厌顿了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出发去远方吗?做我的专属摄影师?”
我想了一会,接了江厌的话,“我是在想,反正我也要去旅行的,两个人作伴也挺好的。再说,万一下一次又遇上一个无良司机,我拍照都要收钱,没有你解围我不是尴尬到老家去了吗?”
江厌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得,我也就帮你解围那点用处了。”
我眨眨眼,“我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