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到超市里买了各种防晒霜,还有一些白色的衣服,还有心心念念的蓝裙子。
我特地找了个八人的旅游团,旅程从北非大西洋边上的卡萨卡兰卡开始。
晚上我摸着一本厚厚的旅游指南,指着那座小城告诉阮阮我马上要去那里。
阮阮一脸嫌弃。
她一直对我去摩洛哥而感到不解,说我不解风情,就不能去土耳其啥的吗?
我说我就喜欢沙漠,然后头也不回就去捣腾我的行李去了,明天就得准备出发了。
而之所以这么赶是因为摩洛哥对中国免签证,所以算得上比较方便。
我忙着思考怎么才可以让我的行李箱可以装更多东西,但是不显得太重,阮阮就坐在我的床 · 上,看着我整理。
被她直勾勾地盯着,过了我一会我受不了了,抬头问她,“你干嘛了?神经病发作了?”
难得的是,阮阮竟然没有怼回来,她很平静地问我,“时一,你难过吗?”
她突然一下子认真下来,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一会想明白了,我才知道阮阮问的是我和陆离舟的那事。
又想了一会,我有想到也许阮阮认为这次我去摩洛哥是为了疗伤。
那场整整九年我都无法醒过来的一场黄粱大梦。
现在匆匆醒来,才发觉我失去的是一颗心。
于是我走近阮阮,在她身边坐下,对她说,“阮阮,其实我这次去摩洛哥,不单单是因为很难过。”
我向她扬了扬手里的刚刚擦拭好的相机和吉他,“你看,我是真的有好好生活,也在想生活的意义。你看啊,你的梦想是演很多很多的优秀的剧,而陆离舟呢……他也有他的梦想,反而是我,对生活一无所知甚至是浑浑噩噩。”
“现在我也有规划好我的生活,我准备走遍世界更多的地方,拍更多人,写更多故事,现在不是很流行Vlog吗,我以后也会想着拍,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等到以后我厌倦了远方,我可以在A市开一家属于自己小小的工作室,不用很大,我可以把它布置得很温馨。有一间摄影棚,接几单生意,可以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还会用鲜花来布置工作室,也可以自己学着为自己煮咖啡。如果学会了做咖啡,可以学学做咖啡拉花,静下来好好生活,也许这就是我的梦想了吧。”
我想起未来光亮的生活,忍不住勾了唇,偏头看阮阮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眼圈红了。
我不解,阮阮却伸手抱住我,她说,时一,真好,我们都要好好生活。
感受着阮阮身上的温度,我竟也有些想哭的感觉。
不过我觉得那是阮阮太笨了,她老是这么容易感动。
-
第一站是卡萨布兰卡。
因为想要更方便一些,所以我和旅游团联系,准备和他们在卡萨布兰卡会合。
这样我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感受一下北非的风土人情。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有想到,卡萨布兰卡也算的上是一个浪漫的城市。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近了我。”
这是专属于卡萨布兰卡的浪漫情怀。
其实这个城市名,卡萨布兰卡,这几个字光是拿来念一念,读出来就是又婉转又异域又罗曼蒂克。
总之我想象中的很美好。
可惜到的时候我才发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想找一辆车子去哈桑二世清~真寺,但是显然没那么简单。
我拖着行李箱用不流利的英语问出租车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强拉着我的行李箱。
我连忙跑上去拦住,和司机理论了很久,在一些好心路人的帮助下,才平息了这场事件。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女孩子一个人走在别国的不易和危险,我稍微在原地缓了缓,看着卡萨布兰卡蓝的不像话的天,换了一种比较小心的方式询问车子。
好在我还是问到了。
和司机谈妥之后,我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提着行李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的时候,我被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拦住了。
他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行李箱上,我错愕地抬头看他,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在卡萨布兰卡炽热而灿烂的阳光下,有明亮的脸庞。
我晃了晃神,在异乡看到国人总会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也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莫名觉得心安了不少。
他冲着我笑了笑,向前几步问那个司机,“有打表吗?”
那个司机很急切地说,“no,no.”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忘记问这辆出租车有没有打表了。
最后是面前的男生又帮我把行李箱从出租车上扛下来,在这个大家都用英语交流的城市里,他用中文跟我交流。
他说,“你好,我是江厌。”
我愣了愣,笑了笑说,“很好听的名字。”
江厌很高,站在我面前刚好挡住了面前的阳光,反倒是他浑身都在发着光,他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直觉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坏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明亮,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坏人的话,那应该也会有很多女生上了他的贼船吧。
这样一想,我反而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然后才回答他,“我想要去哈桑二世清~真寺。”
江厌看着我的笑,愣了愣,“你笑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好巧诶,我也要去清~真寺。”
我刻意避开话题,“我叫姜时一。”
江厌点点头,“名字很好听。那,不如我们一起去?一个女孩子在外国不是很安全,你是一个人来摩洛哥吗?”
我摇摇头,“我跟旅游团的,只不过我先过来,整个团后几天才来。”
江厌点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