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时陈淮简单跟我描述了一下情况。
阮阮被他的公司签下,公司安排给阮阮一个经纪人,经纪人有意撮合阮阮和一个导演,阮阮在那个剧组里出的事,目前阮阮的经纪人已经被公司开除。
陈淮的车遇上了一个红绿灯,他叹了一口气,“阮阮现在在一家小卖铺门口,我把她带到那里,不过她什么也不肯说,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我感觉自己想哭的感觉消退去不少,只是声音还是哽咽,似乎还透着浓浓的疲倦,“那阮阮现在是一个人吗?”
陈淮摇摇头,“我让助理帮忙照顾着她,这里离那个地方不远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看到了阮阮,我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乱糟糟的,衣服凌乱不堪,脸上布满了泪痕,用双手环住自己蜷缩在路边的一角。
我忍住心中的酸涩走到她身边,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靠近我”这五个字,眼睛也不似往常那般明亮,仿佛失去了聚焦那般。
我见她看不到我,在她面前轻声说了句,“阮阮,别怕,我来了,我是时一啊......”
阮阮听到“时一”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了些反应,她眼睛里有泪水,迷茫似的抬头看我,“时一......我好怕......”
我将阮阮拉入我的怀里,感受这她身上的温度,轻轻拍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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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将我和阮阮送回了家。
将阮阮安抚着睡着了之后,我选择泡了个澡。
氤氲的水汽漂浮在浴缸之上,我微微仰着头,想着这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一切一切都交织在我的脑海之中,沉闷而压抑。
临睡前陈淮又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在夜晚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他的声音异常温柔,“Rose,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晚安。”
我眼眶微微湿润了,“晚安。”
我将手机反复翻看,我想要等的那个人的电话却迟迟没来,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的面前是一扇看起来很沉重的大门,金属材质,上面有很复杂的花纹。
我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蛊惑那般,不断靠近,推了推门,却推不开。我静下心来,用手抚上那繁复的纹路,门却一下子毫无防备地开了。
我见陆离舟就站在门内长廊的不远处,我惊讶地捂着嘴,陆离舟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追上去,可是脚下仿佛生根那般。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陆离舟的一句话,“就算我曾经怎样爱过你,也都变成了故事。”
可我不想结束,在终章之前,我还想爱他。
眼泪很适合时宜的掉下来,我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庞,感受着眼泪温热的温度。
梦里的我很确定这是一个梦,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梦里眼泪的温度,也这般真实。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块。
那个梦其实很符合我的心境。
我和陆离舟的重逢,算是始料未及,又仿佛是预谋已久,可是不管是哪一样,我们都离曾经坚定过对方心意的彼此,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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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了一周的假在家里陪着阮阮。
那件事确实对她打击很大,我想,其实不仅是惊吓这么简单,成为一个好的演员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梦想,现在就仿佛给了她当头一棒,让阮阮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
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房间里无声无息的,我知道她现在一定正缩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沉默地流泪。
我敲了很久的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只好轻叹一口气,将手中放着三明治的瓷盘放在地板上。瓷盘与地板接触发出细微的声响,我靠着阮阮的房门坐下来。
我说,“阮阮,不出来吃点东西吗,我做了你最喜欢的三明治。我一直记得你的口味,要加几片现切的比较新鲜的西红柿,还有好多的沙拉酱,火腿和牛肉。”
门内还是没动静。
我继续说,“我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不挑食,什么都吃,而你则挑食,所以我就对你的口味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我的人生很灰暗,你告诉我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你还记得吗?”
我弯了弯唇,“那时候你性格开朗,乐观,我沉默寡言,不喜欢交际,我原本以为和你这样的人相处不下去。你总是喜欢笑着,不管何时何地,可是有一次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却正巧遇到你哭,你哭都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的,我知道你喜欢吃糖,奈何我不喜欢。我手忙脚乱地翻遍了我的包,才找到一颗大白 兔奶糖递给你,结果你看着我,眼里还带着泪,一下子就笑了。”
我顿了顿,又将声音放柔了些,“我现在也有一颗大白 兔奶糖在手里,你愿不愿意出来吃一颗。”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里面还是没声音,我算是有些失落和难过,又想着应该再多给阮阮一些时间。
在面对挫折上,我向来相信阮阮,她或许会被生活的重压折弯了腰,却不会轻易倒下。
我才走出几步,身后的门边“嘎吱”一下开了,阮阮红肿着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我,“糖呢?我 要吃。”
我转过头看着她,眼泪也一下子涌上来。
我骂阮阮傻,我说,本来我都不想哭的,硬生生被她搞得莫名伤感。
阮阮直呼我没良心,她都这样了,还骂她。
最后阮阮笑了,我也笑了。
阮阮只吃了几口三明治便又去睡了,正好陈淮的电话又来了。
“阮阮好些了吗?”
我有些忧愁,“是把门打开了,但是她的神经还是很脆弱。”
陈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我摇摇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带了些吃食,正在来你们家的路上,想来看看阮阮。”
我朝已经睡熟的阮阮看了一眼,“好,你注意安全。”